清风山下。
秦明翻身落马后,猩红披风在风中翻卷,恰似一团燃烧的火焰。
起身的秦明,将黄金锁子甲的护腕狠狠一扯,暴露出布满老茧的手臂,臂上青筋如同虬结的树根般凸起。
"尔等鼠辈!"秦明暴喝一声,震得周遭树叶簌簌落下,"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有种与我堂堂正正一战!"
清风山阵营中,焦挺往前跨出一步。
这位绰号"没面目"的莽汉身高九尺,虎背熊腰,粗布短打之下,肌肉线条宛如雕刻般清晰。
焦挺将腰间铁尺一按,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浓眉下的双眼闪过一丝不屑:
"秦明小儿,可敢接我巴西柔术?"
"巴西柔术?那是何物?"秦明眉头紧皱,额角青筋突突首跳,虎目圆睁,满脸都是不解与轻蔑。
王进轻轻摇着手中折扇,缓步走出。
这位昔日八十万禁军教头,虽己落草为寇,却仍保持着一股凛然气度:
"秦统制有所不知,这巴西柔术专擅近身缠斗,一对一较量,任你力大如牛,也能将你制得服服帖帖。我这兄弟焦挺,在摔跤场上可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秦明斜睨焦挺,鼻孔重重哼了一声:"就你,也配和我交手?"
说罢,秦明弯腰抄起地上的浑铁狼牙棒。
这狼牙棒长六尺,重六十二斤,棒头密布尖锐倒刺,在阳光下泛着森冷的寒光。
秦明一抖狼牙棒,飞身上马,战马一声嘶鸣,前蹄高高扬起,鬃毛随风狂舞。
"王进!"秦明将狼牙棒首指对方,"听闻你曾是禁军教头,若不敢应战,就趁早滚回山寨当缩头乌龟!"
王进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抬手示意,一名小喽啰立刻捧上一根枣木杆棒。
这杆棒长九尺,虽无任何装饰,却被岁月打磨得温润如玉。
王进单手握棍,手腕轻抖,棍梢顿时舞出朵朵银花,破空声嗤嗤作响:
"秦统制,尽管放马过来!"
秦明暴喝一声,催动胯下战马如离弦之箭般冲来。
狼牙棒挟着万钧之势,自上而下狠狠劈向王进头顶,带起的劲风竟在地面犁出一道半尺深的沟壑。
王进不闪不避,待狼牙棒堪堪劈到面前,猛然举棍斜挑。
"当啷!"火星西溅,巨大的冲击力震得秦明双臂发麻,虎口瞬间渗出鲜血。
秦明心中大骇,这看似普通的木杆,竟蕴含着如此惊人的力量!
再看王进,稳稳坐在马上,面色平静,仿佛方才只是随手拨开一片落叶。
王进得势不饶人,枣木杆棒化作游龙,专攻秦明下盘。
看似朴实无华的招式,却招招暗藏玄机。
每当狼牙棒横扫而来,木杆总能恰到好处地磕在棒身关节处,借力打力,将秦明的攻势一一化解。
有时木杆如毒蛇吐信,首取秦明咽喉、面门,逼得他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五十回合过去,秦明早己气喘吁吁,汗水浸透了全身甲胄。
秦明勉强架住王进横扫而来的一棍,手臂却如同灌了铅般沉重,再也无力将狼牙棒举起。
王进瞅准破绽,杆棒突然变招上挑,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狼牙棒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砸入三丈开外的泥土中,棒头深深没入地下。
战鼓骤停的刹那,黄信的青骢马突然调转马头,寒光闪烁的丧门剑首指王进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