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斜挂,太行山下一处废弃的山神庙内,松明火把将斑驳的泥塑神像映得忽明忽暗。
武松单脚踩在捆成粽子的张团练背上,戒刀刀尖挑起对方镶银抹额,冷笑道:
“说!城里那个假都监,可是你的同伙?”
张团练被麻绳勒得眼珠暴突,却仍硬着脖子:
“武松!你敢动我,孟州城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哐当”一声,知府的官帽砸在神案上。
这位两鬓斑白的老者来回踱步,官袍下摆扫过满地枯叶:
“武都头,此贼既敢假冒朝廷命官,城内怕是早己布下天罗地网。”
师爷缩在墙角,算盘珠子拨得飞快:
“大人,若贸然进城,恐中奸计!”
武松突然扯开张团练的黄金甲,内衬赫然绣着“蒋记”暗纹——正是蒋门神的字号。
虎目圆睁,将甲胄甩在地上:
“好个贼厮!前日蒋门神霸占快活林,今日又设下这等毒计!”说着猛地一脚踹在神案,腐朽的木桌轰然倒塌,惊起梁上几只蝙蝠。
“依我之见。。。”知府突然停步,苍老的手指在神案灰尘上画出孟州城轮廓,“将这伙贼子秘密关押城外,带着尸首进城。就说途中遇匪,全赖武都头神勇。”
师爷推了推歪斜的眼镜,谄媚笑道:
“妙啊!如此一来,既能试探城中虚实,又可名正言顺索要兵权!”
武松却盯着张团练冷笑:
“只是便宜了这狗头。待我进城揭穿假都监面目,定要将他们抽筋扒皮!”
说罢解下酒葫芦猛灌一口,酒水顺着虬髯滴落,在月光下泛着银光。
次日清晨,孟州城门下,知府的官轿缓缓驶入。
张都监蟒袍玉带立于城头,三角眼盯着木车上的尸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