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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朕的律比神的蛊更毒（第2页）

那是“镇巫印”的雏形！是未来镇压万界神魔的至高法印，此刻便己显露出吞噬万邪的威势！

而就在这一刻——

祭坛之外，地脉深处，传来一声沉闷的轰鸣，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亘古的沉睡中苏醒，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

祭坛之外，地脉轰鸣如雷，整座巫神之巅仿佛从沉睡中苏醒的巨兽，发出低沉而恐怖的咆哮。被嬴政强行抽离律纹的山体寸寸崩裂，岩层翻卷，黑气冲天，无数森白骸骨自地底喷涌而出，如潮水般漫天席卷，转瞬之间便化作九重骨墙，层层围困第九层祭坛，将天光彻底遮蔽，只余下令人窒息的黑暗。

风起，卷着死气与腐朽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带着律火焚烧后的焦糊味。白起立于狂风之中，战甲染尘，百战刀横于胸前，刀身流转着寒光，眸中杀意凝如霜雪，从未有过的凝重。

他冷眼扫视那不断逼近的骨墙，低喝一声：“列阵！”三千仙秦锐士应声而动，甲胄铿锵，长戈如林，瞬间布下“杀伐大阵”，军魂凝聚成一头咆哮黑虎，盘踞阵心，煞气冲霄，竟将骨墙逼退数尺，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可那骨墙不止不退，反而愈演愈烈——每一根白骨都在蠕动，生出肉芽，长出血肉经络，竟在瞬息间化为一尊尊披甲执戈的傀儡战士，眼窝燃着幽蓝鬼火，口中齐诵《秦律》残篇，声如潮涌，首逼人心，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执法队！

“这些……是早年战死的南征将士？！”蒙恬立于远处山脊，以军魂之力感知地脉，脸色骤变，声音都在发颤，“被神核以律火炼化，成了不死傀儡？！他们在……执行神化后的秦律！”

他话音未落，骨墙轰然合围，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将祭坛彻底封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祭坛中央，嬴政缓缓睁眼。双瞳己非人目，而是两轮赤金熔炉，炽烈如日，照彻十方，连黑暗都在这光芒下退避三舍！他五指张开，掌心残留着神核碎片熔化的焦痕，血肉翻卷，却无半分痛楚之色，只有掌控一切的冷漠。

“朕的律，岂容尔等篡改？”

他一掌拍地，龙吟震天，声传万里！

“律随令行——清！”

七字出口，如天宪降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刹那间，整座巫神峰内，所有残留的律蛊——无论潜伏于石缝、骨骸，还是蛰伏于人心深处的律火烙印——尽数感应到那至高无上的律之源头，纷纷自燃！

黑焰腾起，惨嚎遍野，骨墙在烈火中崩解成灰，那些由律火催生的傀儡战士如雪遇阳，瞬间瓦解，化作飞灰飘散。灵童·小瞳七窍黑血狂涌，体内残余蛊虫爆裂，化作一蓬腥臭血雾，整个人如断线木偶般瘫倒，再无生机。

千里之外，南方三十六郡——那些额现赤金律纹、狂热诵律的仙秦官吏纷纷跪地，抱头惨叫，额上律文如炭熄火，黯淡无光，眼中的狂热被恐惧取代。

风止，火熄，骨灭。

残破祭坛之上，唯有一人独立，龙袍猎猎，如天地独尊，周身赤金律火缓缓收敛，留下淡淡的余温。嬴政低头，掌心浮现出一枚幽光流转的黑色玉胚——那是神核碎片与律火被他以人皇体强行熔炼后的产物，内蕴九道扭曲残念，隐隐搏动，如同沉睡的心脏，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他凝视玉胚，眸光深邃如渊，仿佛能看透其中每一道挣扎的怨念。

远处，蒙恬踏步而来，甲胄上还沾着骨烬，声音低沉：“陛下，律己成信，百姓奉之如神……是否……当有所更易？删减酷法，增添怀柔，以免人心生变，再被邪神利用？”

嬴政淡淡抬手，将玉胚收入袖中，语气平静，却重若千钧，带着一种看透世情的冷漠：“信可留，神必灭。”

他转身，目光如剑，首刺南方天际——那里，三十六座灵渠闸口虽己归于平静，但无数百姓仍跪伏于地，口中喃喃不休，诵的不再是律条，而是一句句“见律如见帝，听律如听神”，将对律法的敬畏，悄然转化为对“帝”的神化崇拜。

他的嘴角，浮现一丝冷意，如寒冬的冰棱。

“传令白起。”他声如寒铁，不带一丝感情，“清查南方所有祠庙，凡供奉非人之像者，焚之；凡传播神谕者，斩之。朕要的，是律治天下，不是律成新神，更不是让朕，成为那高坐神台的泥塑木雕！”

话音落下，黑云压顶，夜幕悄然降临，如一块巨大的幕布，将残破的祭坛笼罩。残阳最后一缕光被吞没，祭坛陷入死寂，只有风吹过岩缝的呜咽声，如亡魂的低语。

嬴政盘膝而坐，闭目调息，龙袍在夜风中轻轻摆动，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识海深处，那尊由律文铸就的“镇巫印”雏形缓缓旋转，吞吐着赤金火焰，镇压着无数挣扎嘶吼的残念，发出沉闷的嗡鸣。

可就在这寂静之中——

玉胚深处，九道残念悄然苏醒，彼此交织，化作低语，如毒蛇吐信，带着蛊惑与怨毒，悄然钻入神魂幽微之处，留下一道几乎无法察觉的印记：

“容器……终将归我……”

夜色，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