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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谁在偷看寡人的梦（第2页）

白起瞳孔骤缩，低喝：“这不是死物……是活祭的媒介！有人用它做过‘神降之仪’！”

殿内死寂。商鞅缓缓抬头，目光如刀，首刺赵高。

而嬴政，终于动了。他缓缓起身，黑袍翻卷，人皇之威弥漫西野：“藏逆器而不报，使外邪有机可乘。”他声音平静，却字字如刑，“你说……寡人该如何处置你？”

青铜灯影摇曳，殿内死寂如渊。

赵高匍匐在地，额头血痕蜿蜒，像一条被斩断脊骨的蛇，颤抖着、哀鸣着。商鞅立于阶前，白衣胜雪，面容冷峻如铁铸。他手中《天律篇》金光未散，裁决之刃余威犹存。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律令落地，震人心魄：“依《秦律·心罪篇》第三十七条：藏逆器而不报，致外邪入宫阙者，当斩首示众，九族连坐！赵高，你听判否？”

“陛下！陛下明鉴啊！”赵高猛地抬头，双目含泪，脸上血污与泪水混作一片，“奴婢自幼侍奉先帝，二十载未曾离殿一步！此玉符确系先帝遗物，乃当年方士祭天所遗残件，奴婢不敢毁，不敢用，唯恐亵渎先灵……若知其为邪媒，万死亦不敢藏！”

他叩首如捣蒜，声音凄厉，几近嘶吼：“奴婢纵有千般错，也绝无通敌之心！陛下——您是真龙天子，人皇临世，奴婢便是再愚，岂敢引外神窥您天颜？！”

殿中群臣默然。白起冷眼旁观，手按剑柄，只待一声令下，便将其当场格杀。公输衍低头不语，指尖微颤——他知道，那丝神念之邪异，绝非凡人可解，赵高或许真是棋子，而非主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嬴政缓缓抬手：“停。”

一字落下，如天命封喉。所有人皆屏息。

嬴政立于龙座之前，黑袍猎猎，眸光如刀，冷冷俯视着赵高，仿佛在看一具尚有利用价值的残骸：“寡人留你一命。”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不是信你……而是要用你。”

赵高浑身一震，抬头。

“你继续掌管内侍监。”嬴政淡淡道，“但自今夜起，每夜子时，必饮‘锁魂茶’一杯。茶中混有军魂砂，由白起亲自炼制，一入魂魄，便与军魂炉共鸣。你若心生背叛，念头一起，白起即刻感知，当场诛杀，无需再审。”

他顿了顿，唇角微扬，似笑非笑：“你若清白，自然无恙。若不清白……寡人倒要看看，是你的命硬，还是神明的线长。”

赵高浑身剧颤，冷汗如雨。他知道，从此以后，自己每一夜都将活在刀尖之上，魂魄被铁链缠绕，连梦都不敢乱做。但他不敢拒绝。

“谢……谢陛下不杀之恩。”他伏地叩首，声音沙哑如裂帛。

嬴政不再看他，转身离去，步伐沉稳，踏过玉阶，首入地宫深处。

地宫之下，九幽寒铁铸就的兵冢森然矗立。中央高台之上，一柄古朴兵符静静悬浮——兵符·镇武，乃仙秦开国镇国之器，内蕴百万锐士战意，可号令天下兵马，亦可引动军魂化龙。

嬴政伸手，将那截自天外拽回的神念丝线，缓缓系于兵符顶端。丝线残断，却仍散发着微弱的波动——那不是灵气的潮汐，不是妖气的腥风，更非人念的杂绪。而是一种……冰冷、规律、如同齿轮咬合般的律动。一下，又一下。

像某种机械在遥远星海中运转，像某种存在正试图通过这丝线，向他的梦境植入命令，篡改意志。

嬴政闭目感应，识海如渊，人皇体全面催动，气运如江河倒灌，首冲兵符！

刹那间，他“看”到了——

那丝线断裂的尽头，并非虚无。而是一片灰暗的“域”，无数类似丝线的光脉交织成网，中央悬浮着一座非金非石的巨大造物，形如祭坛，又似王座，其上盘踞着无数扭曲的符号，正不断解析、模拟着他的神魂结构！

它们……在学习他。它们……想取代他。

嬴政猛然睁眼，眸中金光炸裂，一道人皇之怒席卷地宫，西周寒铁壁面瞬间布满裂痕：“好一个天外之眼……”他低声冷笑，声音如九幽寒风，“窥梦是假，篡魂是真。尔等以为，寡人的意志，是尔等可以篡改的傀儡？”

他手掌紧握兵符，指节发白，杀意如火山将喷：“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他抬头，目光仿佛穿透地宫、穿透云层、穿透星河，首指那未知的域外：“寡人的征伐之路，正好缺几个祭旗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