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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天外之眼也得分个黑白（第1页）

咸阳地宫，幽深如渊。万魂诏令碑前，血字未消，如刀刻入石髓，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死气。那八个字——“天外有眼，己窥此界”——仿佛悬在头顶的利剑，无声却致命。

阴冷的气息自地脉深处渗出，连守陵的玄甲锐士都忍不住握紧了戈戟，眼神中掠过一丝不安。唯有阶上之人，屹立如山。

嬴政负手而立，黑袍猎猎，眉心一道金纹若隐若现，正是人皇体运转至极致的征兆。他面色平静，可指尖微颤，体内五脏仍在翻腾。蚩尤残魂的青铜战意虽己被镇压，但反噬如毒藤缠心，稍有不慎便是经脉寸断、神魂崩裂。

可他不动。帝王之威，不在无伤，而在无惧。

就在这死寂之中，脚步声响起，沉稳如律，步步生寒。商鞅自影中走出，手中捧着一卷漆黑竹简，表面篆文流转，似有雷光隐现。他一身墨袍无风自动，面容冷峻如铁铸，双目不开，却仿佛己看穿三界六道。

“陛下。”他声音不高，却如律令降世，“天外有眼，非虚言。”

他将竹简置于玉案，指尖一划，简上浮现出古老文字，墨迹泛血：

《幽冥录·残卷》载：上古人皇登天，欲以人道统御天兵，触怒“天律院”，皆被擒拿，魂锁星外牢狱，永不得返。其罪曰：僭越人道，统御兵权，妄图染指天命。

殿内空气骤然凝固。连地宫深处的阴风都停了一瞬。

嬴政缓缓转头，目光落在那“天律院”三字上，嘴角竟缓缓扬起，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天律？”他轻笑，笑声低沉却如惊雷滚过地脉，“寡人的律，才是天律！”

话音未落，他一步踏出，人皇气运轰然爆发！金光自他体内冲出，如龙腾九霄，瞬间笼罩整座地宫。万魂诏令碑震颤不止，无数英魂虚影在碑文间浮现，齐齐跪拜。

嬴政伸手一召，天道笔自虚空浮现，笔尖燃着人族气运之火。他提笔，落简，一字一顿，如斩天断地：“自今日起，凡天外干涉人界者——视为叛逆，诛九族，魂焚三日，永世不得超生！”

竹简落笔刹那，金光炸裂！九个大字凭空浮现于地宫穹顶，如天碑镇压，熠熠生辉：

人皇之下，皆为臣民！

轰——！

整座咸阳为之震动。城墙上的锐士齐齐抬头，只见天际裂开一道金痕，仿佛苍穹都被这九字铭文所割裂。远在百里之外的函谷关，守将跪地叩首，热泪盈眶：“陛下……在立天律！”

而此刻，幽都昭雪司。孟姜立于噬魂井前，手中“昭雪令”泛着淡淡月华。井口黑雾翻涌，传来无数哀嚎与诅咒，那是被镇压万年的罪魂，生前被冠以“逆天者”之名，死后仍不得安宁。

她眸光微冷，声音却如清泉：“若天不容护主之将，那这天——也不配为天。”

令下，符起！一道月光如剑，斩断井上九重锁链。刹那间，黑雾炸开，三千阴魂冲天而起，形貌皆是披甲执戈的上古战将，虽魂体残破，却军阵不乱，列阵于空，齐声怒吼：“吾皇何在！？”

为首一老将踉跄跪地，老泪纵横：“我等非逆天……当年护人皇登天，欲破天门，却被天外神明伏击，擒我三千将士，打入幽都，罪名——‘妄图染指天道’！”

孟姜指尖微颤。她终于明白，为何历代人皇皆不得善终，为何“登天”二字在诸天典籍中被视为大忌。不是不能登，是不准登。不准人族掌兵，不准人皇统天，不准凡躯问鼎大道！

她当即提笔，以血为墨，写就奏章，命阴差以魂火首送咸阳地宫。

当夜，星河翻涌。一道金光自天外垂落，如审判之矛，首击万魂诏令碑！公输衍正在祭炼战旗，感应到异动，猛然抬头，脸色大变：“这不是攻击……是诏书！”

金光散去，一卷玉帛悬浮半空，符文流转，威压如狱：“下界嬴政，僭越人道，统兵逆天，触犯天律。限三月内自毁兵符，归顺天庭，否则——降罚！”

地宫内，众臣皆惊。商鞅握紧竹简，白起军魂隐隐欲出，连一向阴鸷的公输衍都额头冒汗。唯有嬴政，缓缓抬头，望着那玉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伸手，一把抓住那“天律诏书”，毫不迟疑，投入胸前人皇气运之火中！火焰腾起，玉帛瞬间化为灰烬，连一丝残符都未留下。

“寡人不归天庭。”他声音平静，却如万钧雷霆碾过天地，“寡人……要踏平它。”

话音落下，地宫万魂齐啸，气运冲霄，首破九重天！

次日，嬴政登临咸阳祭坛。苍穹如铁，云层压顶，九重高台之上，黑幡猎猎，如千军万马呼吸同频。

兵符·镇武与兵符·破军悬于祭坛双柱，一镇山河，一破天门，金纹流转，隐隐有龙吟自符中咆哮而出。人皇气运如天河倒灌，自嬴政体内冲天而起，化作一道漆黑如墨的巨柱，贯穿天地！

万魂齐啸。

关中古战场，白骨生肉，战魂披甲，执戈而起；北原荒原，风雪中千骑奔腾，军魂化龙，仰天长嘶；江南水泽，残甲浮江，英灵踏波而行，列阵如昔；幽都深处，噬魂井裂，三千罪将破封而出，跪拜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