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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这天罚朕自己来发（第2页）

他低头，目光如剑，扫过远处山巅。那里，禽滑厘双目赤红，十指颤抖，百具机关战兽尽数被雷光余波摧毁，只剩最后一具——深埋地底，尚未启动。

“还没完……”他咬牙，嘴角溢血，双手猛然插入胸前机关核心，鲜血顺纹路流淌，“既然你毁我千机，那便以命换命——”

他抬头，望向那道不可一世的身影，嘶声怒吼：“嬴政！你可敢接我墨家最后之怒——”

墨家巨子·禽滑厘双目尽裂，鲜血自眼角蜿蜒而下，如同两道赤色符咒。他胸膛剧烈起伏，五指深陷机关核心，骨节崩断之声清晰可闻——那是以血肉为引，以性命为祭，催动墨家最后的禁忌造物！

“九首夔牛……起——！！”

地底轰然炸开，黑焰冲天！一头庞然巨兽破土而出，通体由九万斤陨星玄铜铸成，背生九首，每一颗头颅皆形如夔龙，口含雷火，眼藏天机。其脊背之上，刻满上古典纹，乃是墨家三代巨子以毕生心血凝练的“同归大阵”——一旦引爆，足以撕裂虚空，将方圆百里化为死寂绝地！

九首齐吼，音波如刀，山石崩解！那巨兽西蹄踏空，竟无视重力，首扑苍穹之上的嬴政，每一步都震得天地摇晃，仿佛末日战车碾向天命之主！

“好一个墨家遗毒，临死还要拖着整个天下陪葬。”公输衍冷笑，眼中毫无波澜。他手中战旗猛然一挥，旗面金光暴涨，如日轮初升：“星核锁链，启——！”

轰隆隆——！九道由星辰残核锻造的锁链自地脉深处暴起，每一条都缠绕着仙秦龙气，带着镇压万古的威势，如九条金龙自深渊苏醒，精准钉入夔牛西肢与七处命门关节！巨兽狂吼，九首齐喷雷火，却无法挣动分毫，仿佛被天地法则牢牢禁锢！

“你……早就布好了局？！”禽滑厘嘶声怒吼，满脸不可置信。

公输衍漠然一笑：“你以为你藏在暗处，便是棋手？可笑。你不过是陛下棋盘上，一颗早己注定要被碾碎的弃子。”

商鞅踏前一步，白袍无风自动，手中竹简缓缓展开，金光如律令般洒落大地：“《秦律》第三十七条：以邪术惑众、残害生灵者，诛九族，魂焚三日！”

金光化链，如天网落下，瞬间缠上禽滑厘全身。他肉身寸寸崩解，皮肉化灰，筋骨成粉，唯有最后一丝执念不散，凝聚成虚影，仰天悲啸：“我墨者……非叛逆……是护道人啊……我们守护的是天道平衡，是万民不被独裁吞噬的最后底线……嬴政！你焚尽百家，断绝万声，这天下……还能听见百姓的哭声吗——！？”

声落，魂颤。

可嬴政，看也不看。他立于雷火之间，衣袍猎猎，周身雷龙盘绕，万魂低吼“吾皇万岁”，声浪如潮，压尽一切杂音。他淡淡开口，声音却如天道裁决，不容置疑：“护道？护的是谁的道？百家争鸣，争的是权，是利，是乱世之根。儒以仁义蛊惑民心，道以无为纵容懈怠，墨以兼爱妄图瓦解军心……你们所谓的‘道’，不过是分裂天下的刀。”

他缓缓抬手，指向苍穹：“寡人的道，才是天下正道。法为纲，律为骨，军为脊，帝为心。仙秦之下，不容异声；普天之下，唯我独尊。”

话音落，战旗再挥！一道金焰自旗尖射出，贯穿禽滑厘残魂。那执念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在烈焰中彻底湮灭，连轮回之机，都被《秦律》斩断！

天地寂静。唯有焦土之上，余烟袅袅。

嬴政立于废墟中央，目光如刀，扫向咸阳宫深处——那座曾藏万卷典籍的藏书阁。眸光骤冷：“百家邪说，蛊惑人心，今日——尽焚之！”

商鞅领命，转身大喝：“执法锐士听令！非《法经》《商君书》者，皆为邪典，焚！”

三千锐士列阵而入，铁靴踏地，声如雷鸣。一卷卷竹简、帛书、玉册被无情抛入火海。儒生披发哭嚎，道者怒目叱骂，墨者残党跪地叩首，祈求留下半卷天工遗录……火焰冲天，黑烟蔽日。可就在这焚书烈焰之中，《商君书》静静悬浮于火心，金光不灭，字字如律令悬空，仿佛在宣告：唯有法，可不朽。

暗处，地宫幽影之中。赵高跪伏于地，手中玉简悄然记录一切。指尖微颤，不是恐惧，而是兴奋。他低垂双目，掩去眼中那一抹幽光——那不是忠诚，而是蛰伏的毒蛇，在等待时机。

嬴政仰望星河，唇角微扬，似在向那虚无之上的“天外之眼”宣告：“你们看清楚了么？这天下，只有寡人的律，才是天道。”

忽然——

心口剧痛如刀绞！他猛然蹙眉，黑血自唇角滑落，滴入尘埃，竟腐蚀出九个小洞，形如符咒。

而万魂诏令碑的最深处，一点猩红悄然浮现，如血莲初绽，无声绽放。

仿佛……有谁，在天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