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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这天下只准有一个声音（第1页）

咸阳宫前，晨雾未散，三千执法锐士列阵于云台之下，铁甲映寒光，肃杀之气凝如实质，压得整座王城连风都静止了一瞬。昨夜焚书之焰尚未熄灭，焦灰如黑雪般随风飘入宫墙，落在玉阶之上，像是一场无声的祭奠。

空气中弥漫着竹简烧尽后的苦涩，混着血与魂魄燃尽的腥气，仿佛天地都在吞咽这场雷霆之怒。

商鞅立于丹陛之上，玄袍如墨，面如寒铁。他手中《秦律·天律篇》悬浮半空，金文流转，每一道笔画都似刀刻斧凿，蕴含着不容违逆的天道威严。律书金光洒下，映照出百名被缚官员的影子——皆是昨夜私藏百家典籍、暗通旧派的六国遗臣。

他们跪伏于地，镣铐加身，眼中或怨毒、或恐惧、或绝望，却无一人敢抬头首视那本悬于头顶的律令。

“《秦律》第二十一条。”商鞅开口，声如金石撞击，震得人心神欲裂，“藏逆典、通敌国者，剥皮示众，三族连坐。”

话音落，刑刀起。

寒光一闪，血柱冲天。白玉阶上，人头滚落，哀嚎未绝，魂魄己被万魂诏令碑吸走，化作镇武兵符上的一缕幽光，永生永世为仙秦征战——生为罪臣，死为战奴，此乃逆律者之宿命。

商鞅目光扫过残躯，无悲无喜，只有一片铁血清明。他缓缓合掌，律书金光收敛，仿佛刚刚执行的不过是一纸寻常公文。

可这寻常，却让整个咸阳为之颤栗。

——谁还敢藏书？谁还敢言非？

就在此时，城西一声巨响撕裂晨雾！

轰——！

一道血色剑光冲天而起，将“隐贤阁”那层隐匿九幽的阵法彻底撕裂。阁楼崩塌，瓦砾横飞，白起踏空而立，黑袍猎猎，手中长剑滴血，身后千丈杀神虚影缓缓消散，唯余杀意未散。

阁中百名方士惊惶奔逃，却被早己埋伏的幽冥锐士尽数围杀。这些人皆为阴阳家残党，借“讲经论道”之名，行蛊惑人心之实，暗中布阵，欲以“九幽匿形”藏匿百年，待机而动。

可惜，他们忘了——仙秦的耳目，早己通达地脉龙气。

公输衍立于地宫阵眼之上，十指翻飞，操控着埋于地脉深处的“星核引信”。他冷笑低语：“九幽匿形？不过是在龙脉上挖了个洞，妄图藏身。可寡君之龙气，便是天网，针尖之隙，亦无所遁形。”

战旗轻震，引动龙气如针，刺破阵眼。白起一剑斩落，军魂化形，千丈虚影踏碎楼阁，将一名欲化虹遁走的方士长老钉死于断墙之上。

那长老七窍流血，临死怒吼：“你仙秦逆天而行，屠百家、焚万卷、灭人道正统……终将遭反噬！天怒人怨，必不得善终！”

白起俯视着他，眸中无怒，唯有一片死寂的杀意：“反噬？”他冷笑，剑尖轻挑，长老魂魄尚未离体，便被军魂吞噬，“你可知，寡君昨夜焚书时，天降雷火，万魂齐呼‘吾皇万岁’？那不是反噬，那是天道认主。”

他抬头，望向章台宫方向，声音低沉却如雷贯耳：“这天下，只准有一个声音——始皇之声。”

与此同时，章台宫内，嬴政端坐于九龙帝座之上，双目微闭，心神却己与万魂诏令碑彻底共鸣。面前虚空缓缓浮现一幅“天下人心图”——以咸阳为中心，红流如网，纵横交错，每一缕红线皆代表一缕臣服之魂。凡有异动者，心火微颤，即被捕捉，映入图中，无所遁形。

忽然，一点幽光在城南闪烁——微弱，却诡异地避开了所有律令监察，唯有以人皇体才能窥见其轨迹。

嬴政眸光一冷。

那是前太卜令之子的藏身之所。此人虽无修为，却精通“梦谶术”，可潜入他人梦境，播撒恐惧、唤醒执念，甚至篡改记忆。若放任不管，迟早会有人借其术动摇帝心。

但嬴政并未立即下令诛杀。他缓缓睁眼，眸中闪过一丝深不可测的寒光，淡淡开口：“赵高。”

黑影自殿角无声浮现，赵高跪伏于地，头低得几乎贴住地面，声音恭敬至极：“奴在。”

“去城南，将这卷竹简交给太卜令之子。”嬴政抬手，一卷空白竹简凭空浮现，通体素净，无一字一句，“说是……寡人赐其父遗物，以慰忠魂。”

赵高双手接过，指尖微颤，眼中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幽光——那是野心，是窥伺，是蛰伏己久的毒火。他低头退下，未曾察觉，就在他转身刹那，嬴政眸底寒光一闪，万魂诏令深处，己悄然将他的影子刻入最幽暗的一角。

——你以为寡人不知你心中所想？

——寡人只是……尚可用你。

嬴政缓缓起身，负手立于窗前，望着咸阳上空尚未散尽的黑烟，唇角微扬：“梦谶术？”他低语，声音如冰刃划过夜空，“你想窥寡人之梦？”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