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黑煞山脉七八日后,叶小凡的伤势恢复了三西成,至少表面己看不出太大异常,只是内力恢复缓慢,后肩偶尔还会传来针扎似的刺痛,提醒着他那场惊心动魄的遭遇。
这一日,他终于抵达了地图上标注的,位于霸州西北边缘的一个小镇——黑石镇。
小镇依着一条浑浊的河流而建,房屋多以本地开采的黑色岩石垒砌,低矮而坚固,带着一股边陲之地特有的粗犷和压抑。镇上来往的行人大多面带风霜,衣着简朴,不少人身配兵刃,气息彪悍,显然多是常年刀口舔血的佣兵、猎户或是低阶散修。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尘土味,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魔气。这与中原地区的清灵之气截然不同,更显浑浊、暴烈,但也蕴含着某种原始的力量感。叶小凡能感觉到,体内那沉寂了几日的“荒”之本源,在这环境下似乎又微微活跃了一丝。
他压了压斗笠,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最低,混在人群中走进了小镇。
镇子不大,只有一条主街,两侧开着些客栈、酒馆、铁匠铺和收购药材、兽皮的杂货店。叶小凡寻了一间看起来最不起眼、名为“歇脚石”的小客栈住下,要了间最偏僻的房间。
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嘈杂,他才稍稍松了口气。连续赶路和警惕,让他疲惫不堪。
他盘坐在硬板床上,尝试运转内力,进展依旧缓慢。黑煞山脉的创伤,尤其是源火之眼那一击带来的湮灭性伤害,伤及了根本,非短时间能痊愈。
“必须想办法弄些疗伤丹药,或者找到更适合疗伤的环境。”叶小凡暗自思忖,“同时,要打听天魔宗的消息。”
接下来的两日,叶小凡没有急于行动。他每日只是在客栈大堂角落要些简单的饭食,默默听着南来北往的修士、佣兵们的交谈。
信息庞杂而零碎。
有人谈论着黑煞山脉某处发现了珍稀矿脉,引得各方势力争夺;
有人抱怨着最近妖兽越发躁动,进山狩猎风险大增;
也有人低声交谈,提及了“天魔宗”。
“……听说了吗?天魔宗内部好像出大事了!”一个脸上带疤的汉子压低声音对同伴道。
“能出啥事?那帮魔头不天天打来打去?”
“这次不一样!据说是一位内门长老和他的几个亲传弟子,魂灯突然全灭了!死在了黑煞山脉深处!”
“哦?还有这事?知道谁干的吗?”
“不清楚,邪门得很!现场据说有极强的火焰力量和……另一种更诡异的力量残留。宗门那边震怒,派了不少人进山调查呢!”
“啧啧,能让天魔宗吃这么大亏,莫非是其他魔宗下的手?还是……那些自诩正道的家伙?”
“谁知道呢……反正最近都小心点,天魔宗的人火气大着呢,别触了霉头。”
叶小凡心中一动。他们说的,无疑就是被谢昆和银骷髅、鬼手联手杀害的那位保守派长老。看来消息己经传回宗门了。谢昆想必早己回去,不知他会如何编造这件事?大概率会推到自己这个“假圣子”身上吧?
果然,又过了半日,另一则流言开始在小镇悄然传播。
“……嘿,最新消息!据从天魔宗内部传出的说法,杀害长老的不是外人,是一个冒充‘圣子’的小子!”
“圣子?就那个传说中得到上古魔神传承才能认定的圣子?不是说几百年没出现过了吗?”
“所以说是冒充的啊!那小子不知用了什么邪法,骗过了谢宗主……咳,反正就是心狠手辣,偷袭了长老,还引动了遗迹里的禁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