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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设有券商马上的陪伴文盲(第1页)

云隙里的蒲公英

林深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死了,是发现指尖能穿过雨丝。

初夏的雷阵雨刚过,他站在大学图书馆前的梧桐树下,看着穿白裙子的女生踮脚够被风吹到树杈上的风筝。那女生的侧脸浸在湿漉漉的阳光里,像幅洇了水的水彩画——是苏晚。

他下意识伸手想帮她,却径首穿过风筝线。线轴从苏晚手里滑落,在青石板上滚出清脆的响声,像极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撞翻他的画板,颜料管滚落的声音。

「林深?」苏晚忽然回头,眼睛亮得像含着星子,「你怎么站在这里?」

林深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堵着棉花。他记得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长鸣,母亲的哭声像把钝刀反复切割着空气。他想告诉苏晚自己死了,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风太大了,我帮你拿风筝。」

他抬手时,指尖竟真的触到了风筝尾巴。鹅黄色的绸布在他掌心轻轻颤动,带着雨后青草的气息。苏晚笑着接过风筝,发梢的水珠滴在他手背上,凉丝丝的,像某种错觉。

后来他才知道,不是所有死者都能留在人间。引路的老妇人说,只有心里牵着活人的魂,才会被羁绊在生与死的缝隙里。老妇人的拐杖敲在云上,发出空洞的回响:「你留在这里,只能看,不能碰,等她把你忘了,你自然会走。」

可苏晚没忘。

她每周都会去他们常去的那家咖啡馆,点两杯拿铁,靠窗的位置永远空着一个座位。她会对着空座位说话,说系里的教授又拖堂了,说宿舍楼下的流浪猫生了三只小猫,说她还是没学会他教的那首吉他曲。

林深就坐在那个空座位上,看着她把两块方糖丢进他的杯子里。他知道她记得他不爱喝太苦的咖啡,就像他记得她吃饺子总要蘸两圈醋。

有次苏晚对着空杯子笑出了声:「林深,你说人死了会变成星星吗?昨晚我看见猎户座特别亮,是不是你在眨眼睛?」

林深抬头望向咖啡馆的玻璃穹顶,云絮正慢悠悠地飘过。他想说不是星星,是风里的蒲公英,是檐角的风铃,是她看书时落在书页上的光斑。可他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她指尖在杯沿画圈,一圈又一圈,像在描摹某个看不见的轮廓。

秋天来的时候,苏晚开始整理他的遗物。她坐在他们合租的小屋里,把他的画一张张摊在地板上。有她睡着时的侧脸,有他们第一次约会的电影院门口,有她举着棉花糖站在游乐园门口的样子。

「画得真丑。」她小声说,眼泪却滴在画纸上,晕开一小片墨迹。

林深蹲在她身边,看着她把画小心地收进纸箱。他忽然想起她总抱怨他把她画胖了,每次都要抢过画笔自己添两笔。那时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她认真的侧脸上投下睫毛的阴影,他偷偷在画框角落画了颗小小的爱心。

现在那颗爱心还在,只是被泪水浸得有些模糊。

苏晚拿起他的吉他,调了半天音,指尖在琴弦上磕磕绊绊地移动。是那首他教了她无数次的《卡农》,调子歪歪扭扭,像个蹒跚学步的孩子。她弹到一半突然停了,把脸埋在吉他里,肩膀一抽一抽地动。

「你怎么不等我学会……」她的声音闷在琴箱里,「你说过要等我弹给你听的……」

林深伸出手,想像从前那样揉她的头发。可指尖穿过她的发梢时,他听见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像冬天湖面裂开的冰。

老妇人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拐杖戳着地板:「看够了?痛吗?」

林深没说话。他看着苏晚把吉他放进琴袋,动作轻得像在放一件稀世珍宝。

「她会好起来的。」老妇人说,「活人总要往前走,死人该留在回忆里。」

可林深不想只做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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