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扫过眼前这几人,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淡然:“走吧,别耽误了去赤火门的正事。”
岚儿主动上前一步,恭敬道:“妾身去开门,顺便探探外面的情况。”
说罢,她便径首朝着山寨那厚重的大门走去。
经过门口那几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时,她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眼神也毫无波澜,仿佛只是踩过几块碍事的石头。
她用力推开沉重的门栓,将大门拉开一条缝隙向外望去。
片刻后,她回过头,语气带着一丝意外和不确定:“公子,姑娘……外面的人,好像都跑光了。
妾身看到远处有好些人影,飞的飞,跑的跑,都在拼命往更远的地方逃……里面似乎还有几个看着眼熟的,
但…但妾身一时想不起是谁了……”
尺艺闻言,走到门边也朝外望了望,确实看到远处荒野中有几个仓惶逃窜的黑点。
她点了点头,随即却又忍不住低声喃喃自语,
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和难以置信:“居然……没全杀光啊……我还以为,这地方就剩下我们几个活口了呢……”
她下意识地回头瞥了一眼李烟景挺拔却透着疏离的背影,心中对他的认知又复杂了几分。
他们一行人朝着西边行进,越往前走,岚儿的脸色就越是苍白,
身体也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她终于忍不住,发出一连串压抑不住的惊呼:“啊!这…!啊——!”
眼前的景象,让她如坠冰窟。
只见整个原本还算有些规模的镇子,此刻己彻底沦为一片死寂的炼狱。
目光所及之处,街道上、房屋间、甚至是一些敞开的门窗内,到处都是大片大片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红色血泊。
一具具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倒伏在地,男女老少皆有,脸上凝固着惊恐和绝望。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浓重血腥味,却听不到一丝活人的声息,连虫鸣鸟叫都消失了,死寂得可怕。
李烟景却仿佛对这幅人间地狱的景象视若无睹,他面无表情地缓步穿行其间,
每到一具尸体旁,便随手一招,将其身上的储物袋或是有价值的物品吸入掌中,
看也不看便收入自己的储物戒指,动作熟练而冷漠,仿佛只是在收割成熟的庄稼。
“这…这到底是怎么了?”岚儿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恐惧,
她紧紧抓住身旁尺艺的手臂,声音颤抖,“这里…这里就像一个…一个被血洗过的炼狱场啊!”
尺艺的脸色也十分难看,她强忍着胃里的翻腾,
一边安抚性地拍了拍岚儿的手背,一边忍不住抬头看向前方那个仿佛与周遭惨状隔绝开的白色背影。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问道:“李烟景…你之前讲的那个,关于桃花源和少年的故事……
是临时编来吓唬虬钱的,还是……?”
这个问题一出口,旁边正努力不去看地上惨状的尺宇和刚刚经历大仇得报、心情复杂的晴儿,也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
两人不约而同地凑近了些,目光都聚焦在李烟景身上,充满了紧张和好奇,屏息等待着他的答案。
他们都隐隐猜到了某种可能,但那真相太过骇人,
让他们不敢深思,迫切地需要从李烟景口中得到确认。
正在收割战利品的李烟景听到尺艺的问话,脚步微微一顿,却没有停下,
依旧继续向前走着,声音平淡地反问道:“真相……就那么重要吗?”
他弯腰拾起一个染血的储物袋,看也不看便收了起来,继续道:“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区别?结果不都一样。”
岚儿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再次开口,
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和不易察觉的依赖:“妾身…妾身不是想质疑您…妾身只是…只是想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