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扬一个激灵,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跳起来。他战战兢兢地挪到李济身边,头垂得低低的,不敢看李济的眼睛。
“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方才给秦小姐诊治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每一个细节,都不要漏掉。”
李济的声音很平静,但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楚扬吞吞吐吐,声音细若蚊蝇:
“锋父,我我都照着您的指示操作先给秦小姐煎药,然后然后又给她扎针”
“煎药的火候呢?你是怎么掌握的?”李济追问道。
“煎药是先用小火温,再转大火煮沸,最后最后用小火慢炖。不过今天的火候,是是秦老板他”
楚扬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垂越低。
“扎针呢?你都扎了哪些穴位?”
李济打断了他的话,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看穿。
楚扬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再也瞒不下去了。
“穴位穴位都是您教过的,我我都记着呢”
他声音发颤,断断续续地开始背诵穴位名称,
“直直刺阳溪平平刺少商后旋后旋刺天府斜斜刺”
他突然卡住了,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却怎么也说不出下一个穴位的名字。
李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阴沉得吓人。
“斜刺什么?!”
李济的声音陡然提高,如同惊雷炸响。
楚扬吓得一哆嗦,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喊道:
“锋父我我错了我把穴位记错了”
“啪!”
李济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碗都跳了起来,茶水溅了一桌子。他气得浑身发抖,胡子都翘了起来,指着楚扬,声音嘶哑:
“你你我教你的是承浆穴!你却扎了人家的承泣穴!你知道这两个穴位差在哪儿吗?!”
他喘着粗气,指着楚扬的手指都在颤抖:
“承泣穴,在眼睛下面,属足阳明胃经;承浆穴,在嘴唇下面,属任脉。这两个穴位,只有一个字的差别,可功效却差了十万八千里!你你怎么敢胡乱扎针?!这是要出人命的啊!”
楚扬瘫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锋父,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前天你让我煮药方,我光顾着看火候了,没没留神看您施针的手法,因此这次扎针时,就就记岔了我我以为”
“还敢狡辩?!照你这么说,还是老夫的错了?!”
李济怒不可遏,抓起手边的拐杖,劈头盖脸地朝楚扬身上打去。
“你拿不准,为什么不多问一句?!模模糊糊就敢乱扎,你这是草菅人命!你对得起你身上的这身衣服吗?对得起我教你的医术吗?!”
拐杖落在楚扬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楚扬不敢躲闪,只是抱着头,一个劲地哭喊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