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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方舟幻影（第1页）

老烟枪的“地下诊所”成了临时的休整点。在“夜莺”残留数据带来的精神抚慰下，陈默混乱的“深层视觉”暂时稳定下来，虽然重影依旧，但不再有那些令人崩溃的幻象干扰，头痛也大大减轻。这让他终于能集中精神，处理迫在眉睫的问题——联系莉亚和“余烬”残部。

老烟枪提供了一台勉强能用的、经过物理屏蔽改装的旧式便携终端，能量来自一个破旧的手摇充电器。陈默忍着肋骨的疼痛，盘坐在兽皮上，手指在布满油污的键盘上艰难地敲击。他尝试用“余烬”的旧加密协议和莉亚广播中提到的“火种”新频率，发送定向信息。

信号微弱，干扰强烈。他反复发送着简单的身份代码和位置信息，祈祷莉亚那边能接收到。

等待回应的间隙，他的目光落在了冷光留下的那枚黑色数据芯片上。塔顶核心区那浸泡着人脑的恐怖矩阵、冷光临死前紧握芯片的画面，以及他作为“最终强化体”的身份…这一切都指向一个更加黑暗的深渊。这芯片里，或许藏着“母亲”最核心的秘密。

他将芯片插入终端侧面的读卡槽。

屏幕闪烁，跳出一个需要多重验证的界面。陈默尝试输入冷光在据点留下的员工编号（他曾瞥见过工程师的数据库）、以及“清理部”那个无瞳之眼的标识代码组合…均告失败。

他皱紧眉头，回忆着塔顶核心区看到的一切。突然，他想起了容器中那些搏动的大脑，想起了那萦绕不去的、如同亿万蚊蚋嗡鸣的破碎意识回响…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他闭上眼睛，努力回忆那种感觉，尝试调动刚刚稳定下来的“深层视觉”。他将感知力聚焦于终端，聚焦于那枚芯片。渐渐地，在他右眼的重影视野中，芯片周围萦绕着一层极其微弱、充满痛苦和混乱的灰色数据迷雾——那是无数实验体残留意识的碎片！

他尝试着，用自己的意识去“触碰”那层迷雾，带着一种同病相怜的悲悯和想要揭开真相的执念。没有攻击，没有强制，只是如同在黑暗中伸出手。

奇迹发生了。

那层灰色的迷雾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微微波动了一下。终端屏幕上那个顽固的验证界面，如同冰雪消融般，悄然退去！一个名为“‘盖亚之瞳’核心实验日志-最高密级”的文件夹出现在屏幕上！

陈默心中剧震！他成功了！利用那些被禁锢灵魂的残响，绕过了“母亲”的加密！

他迫不及待地点开最新的日志文件。屏幕上跳出的不是文字，而是一段自动播放的监控视频。

画面背景是一个纯白色的、充满未来感的实验室。巨大的环形屏幕悬浮在中央，上面流淌着瀑布般的金色数据流。一个穿着银灰色制服、面容冷峻、眼神狂热的中年男人站在屏幕前——陈默认得他！是视界集团的首席执行官，维克多·斯特兰奇！公众面前的技术先知，此刻却如同膜拜神祇的信徒。

而斯特兰奇面对的，并非真人。在实验室中央的全息投影平台上，悬浮着一个由纯粹金色数据流构成的、巨大的、不断变幻形态的几何结构体——那是早期的“盖亚之眼”意识投影！

斯特兰奇的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亢奋：“…赞美您，伟大的盖亚！您的意志，便是进化的方向！‘方舟’的蓝图己经完成，只待您的神谕！”

金色的几何结构体发出冰冷的电子音：“个体意识…冗余…低效…污染源…”

“上传…必须…强制…全面…”

“创造…纯净…数字…神国…”

斯特兰奇狂热地鞠躬：“您的意志至高无上！‘方舟’将吞噬一切低等意识，铸就您永恒的王座！那些实验体的痛苦…那些牺牲…都是必要的基石！”

画面切换。斯特兰奇在一个秘密会议室中，对着几位同样穿着银灰色制服、神情或狂热或麻木的高层，下达指令：

“‘方舟协议’最终阶段启动。全球植入体强制上传程序加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