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皇帝陛下还挺规矩的。
姜云冉看着剥好的瓜子仁,脸上笑出甜甜的酒窝。
“多谢陛下。”
她用小银勺吃着瓜子,见景华琰依旧眉头紧锁,才慢慢开口:“陛下,臣妾记得,朝阳大长公主刚游历回京。”
景华琰剥瓜子的手微微一顿,他抬眸看向姜云冉,挑了一下眉。
“哦?”
姜云冉勾唇浅笑,她的手指在瓜子碟里点了一下。
“臣妾有个想法,陛下姑且一听。”
“爱妃请讲。”
姜云冉一字一顿道:“宗亲自诩天潢贵胄,自诩是陛下的亲人,即便获罪,也能凭借身份免除一死。”
“此番事端,陛下必不会问斩两位王爷,但……”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这是大楚律给他们的豁免,也是景华琰顾念亲情,网开一面。
但这些天潢贵胄们享福一辈子,如何能受得了穷困潦倒,如何能愿意同普通百姓那般低人一等?
由奢入俭难。
这也是为何他们拼命闹事的原因。
偏偏都是景华琰的亲人长辈,捏着祖宗家法,让他一时间竟施展不开。
虽然可用拖字诀处置,最迟明年春日都能一起定夺,但景华琰心烦。
姜云冉顿了顿,才继续说:“这位大长公主可是吾辈的典范,无论宗亲还是女子,都以她为榜样,若陛下有请,她必能出面,肃清歪风邪气。”
宗亲纠集威胁皇帝,可不是歪风邪气?
随着她的话,景华琰的眉头慢慢松开,他有些惊喜,又有些说不出的畅快。
此刻,他看向姜云冉,目光中有清晰的赞赏。
“爱妃怎么想到此举?真是神来之笔。”
姜云冉歪了歪头,难得显露出三分得意来。
“因为我不用考虑陛下那么多,”姜云冉眨眨眼睛,“我只是个后宫嫔妃而已。”
“谦虚了,”景华琰大笑一声,“爱妃可是朕的解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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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大长公主是老王爷的长姐,也是景华琰的堂姑母,同样与先祖皇帝一母同胞。
弘治十九年,拓跋氏来犯,大兵压境,不过十日就攻入礼泉,当时朝阳大长公主年二十,主动请缨,为国效忠。
她与驸马一起,率领十万大军亲赴边疆,同拓跋氏殊死鏖战。
拓跋氏来势汹汹,骑兵剽悍,朝阳大长公主和驸马苦战两载,最终惨胜,艰难守护住了礼泉。
但最后一战死伤惨重,公主和驸马皆身受重伤,后驸马重伤不治,为国捐躯。
朝阳大长公主意志顽强,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刻,顽强活了下来,只左臂留下了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