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水村的风裹着股哨子似的尖响。张叙舟攥着三张清心符站在村口老槐树下,看着淡紫色的音灵顺着风势往村里钻,像一群被吹歪的烟,"护江力1860点。"他指尖的符纸微微发烫,青铜神雀的红光在风里被吹得歪歪扭扭,"雀爷说这风不对劲,带着股冰碴子气,比昨天快了三成。"
李老西举着铜锣在村东头敲得震天响,铜护腕上的"镇音"二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老人突然指着自家屋顶,那里的紫雾正顺着烟囱往里灌,"张小哥快看!音灵会钻空子!"他抡起铜锣往房檐上拍,锣声震得瓦片簌簌掉,"村东头的患者比村西多55%,全是这风搞的鬼!"
三丫举着相机对着风向连拍,镜头里的风柱正在旋转,无数细小的音灵像被拧成了麻花,往村民的窗缝里挤。"张叔叔,风里有手!"小姑娘将相纸凑近看,上面的风柱里浮出无数透明的手指,正扒着窗沿往里拽,"相机说这是风引音灵咒,黑袍人在风里掺了咒力,能把音灵首接送进屋里!"
赵小虎的登记本在瞭望塔下哗哗翻页,红光扫过新记的数字:"新增23名轻症,其中17人在村东。"少年突然指着善念值那行,3620万的数字后面,跟着个向下的箭头,"清心符的效力在减弱!雀爷说风会吹散符力,贴在墙上的符,半个时辰就失效!护江力1855点,降了5点!"
苏星潼的银簪往风里一探,星纹突然被吹得笔首,像根绷紧的琴弦。她把簪尖插进装着天葵子粉的布包,琴弦突然发出"嗡"的一声,"银簪解析出风的频率了!"笔记本上的朱砂线画了个波浪形,"黑袍人把风变成了音灵传送带,风速每增加1米,音灵的穿透力就涨10%——就像用吹风机吹灰尘,越吹钻得越深!"
张叙舟突然往老槐树上贴了道清心符,再用麻绳把三枚铜铃绑在符纸周围。风一吹,铜铃"叮当"作响,符纸竟在铃声里放出淡金色的光,紫雾靠近就被弹开,"老表说过,铜铃的清越声能破浊音。"他往铃舌上缠了圈银杏叶编的绳,"雀爷说这叫声助符力,铃声越响,符的范围越广。"
李老西突然扛着梯子往瞭望塔跑,老人的铜护腕在塔身上蹭出火星。"全村最高的就是这塔!"他把铜锣挂在塔顶的横杆上,风一吹,锣面自动撞响,"护江力1860点!响了!这塔上的响动能传遍全村!"
赵小虎的登记本突然自己翻到地图页,红光在村东头圈出三个点:"雀爷说要在这三个风口设镇音符阵!每个阵眼放九枚铜铃,贴三道清心符,就能把风里的音灵筛掉!"少年数着手里的铜铃,突然急了,"还差12枚!杂货店的存货不够了!"
苏星潼的银簪往瞭望塔的砖缝里一探,星纹突然变成把小凿子,凿出个藏着的木箱。箱子里装着十几枚锈迹斑斑的铜铃,是几十年前村里做庙会剩下的,"银簪说这是老物件认主!"她用簪尖刮掉锈迹,铃身上的"平安"二字竟与清心符产生共鸣,"这些铃浸过香火,比新的管用三倍!"
三丫举着相机对着铜铃拍照,相纸吐出的影像里,每枚铃铛都缠着根细细的冰线,线的另一头连着西北方的山坳。"张叔叔,冰线在拉铃铛!"小姑娘突然发现相纸上的铃铛在震动,频率竟和之前的冰音煞一模一样,"相机说黑袍人在山坳里吹骨笛,用笛声控制风的方向!"
张叙舟突然拽过李老西的铜锣,往锣面上泼了桶混着茯神汁的井水。老人抡起锣槌敲响时,水花在震波中化成金色的水雾,顺着风向飘去,紫雾碰到水雾就像热油遇冷水,瞬间炸开,"老表说水能传声,也能隔音。"他往水雾里撒了把远志粉,"雀爷说这雾能在风里烧出条通道,让镇音符阵连成一片。"
村东头的王二婶突然大喊,她家窗台上的清心符正在冒烟,符纸边缘被风撕出无数小口,音灵正顺着口子往里钻,"符快撑不住了!"她举着扫帚拍打空气,"那声音又回来了,说要把俺孙子拖去山坳里!"
赵小虎的登记本上,善念值突然跳成3610万,"护江力1850点!"少年举着神雀往王二婶家跑,红光扫过窗户,符纸上的裂口竟在红光里慢慢愈合,"雀爷说神雀的红光能临时补符!但得赶紧把镇音符阵搭起来,不然全村的符都会被风撕碎!"
李老西踩着梯子往第一个风口的老榆树上挂铜铃,风突然变大,把他吹得晃了晃,铜护腕重重撞在树干上。"娘的,还敢较劲!"老人把最后一枚铜铃挂好,九枚铃铛同时响起,竟在半空织成个淡金色的网,风里的音灵撞在网上,纷纷化成白烟,"护江力1865点!成了!这网能把风里的邪祟筛掉!"
苏星潼的银簪在网眼里转了圈,星纹突然与铜铃的震动频率同步,在笔记本上画出个完美的正弦波,"银簪锁定最佳频率了!"朱砂线在波峰处标了个红点,"每响七声,就往铃舌上抹点天葵子粉,能让音波里的清灵气翻倍——就像给收音机调台,找对频道才清楚!"
三丫举着相机往山坳方向拍,相纸里的黑袍人正站在块冰崖上吹骨笛,笛音化成无数冰箭往活水村射。"张叔叔,他在放冰箭!"小姑娘突然发现相纸的角落有行小字:"铜铃怕冰箭,碰到会哑","相机说用银杏叶把铃铛包起来,能挡住冰碴子!"
张叙舟突然往第二、第三个风口跑,青铜神雀的红光在前面开路,把风里的冰箭烧成水汽。他往每个铜铃上裹了层银杏叶,叶子遇风竟变成金色的铠甲,"老表说银杏叶属阳,能克阴寒。"他看着三个阵眼的金光连成三角形,把整个村子罩在里面,"雀爷说这阵能撑到后半夜,但黑袍人肯定会搞鬼。"
赵小虎的登记本突然"啪"地合上,红光在封面上凝成个"成"字。少年举着本子往村里跑,声音比铜铃还脆:"善念值3700万!护江力1875点!雀爷说每个阵眼成了,就涨5点!现在全村的风都是香的,带着银杏叶的味!"
李老西坐在瞭望塔上敲铜锣,铜护腕随着节奏晃动,每敲一下,镇音符阵的金光就亮一分。老人望着山坳的方向,突然啐了口:"想吹笛控制俺们村的风?下辈子吧!"他从怀里掏出个酒葫芦,往锣面上倒了点,酒液在震波中化成雾气,"这是俺藏了十年的杜仲酒,给这阵加加料!"
苏星潼的银簪突然指向西北方,星纹剧烈跳动,像要挣脱控制。笔记本上的朱砂线突然拐了个急弯,指向山坳深处,"银簪说黑袍人在换骨笛!"她盯着跳动的星纹,脸色凝重,"新笛子上有融音咒,能把冰音煞和风声彻底融在一起,比现在厉害十倍!"
三丫的相机对着山坳连拍,相纸吐出的最后一张上,冰崖突然裂开,里面藏着根裹着冰甲的骨笛,笛身上刻着个扭曲的"风"字。"张叔叔,他要吹了!"小姑娘将相纸往最近的铜铃上贴,相纸突然自燃,金色的火苗顺着铃铛的震动往阵眼里钻,"相机说这火能给阵眼加层防火墙!"
夕阳把镇音符阵的金光染成了橙红色,风里的银杏香越来越浓。张叙舟站在老槐树下,看着三个阵眼的光网慢慢收紧,音灵在网外撞得砰砰响,却连一丝紫雾都钻不进来。护江力稳定在1875点,暖流里带着铜铃的清越和草木的清香,像揣了个小小的春天。
"让他吹。"他摸着怀里的备用符纸,青铜神雀突然对着山坳的方向叫了一声,红光在半空画了个巨大的音符,"雀爷说这阵是用活水村的风、老物件的灵、还有全村人的念想搭的,比他那冰笛子硬气多了。"
风突然变了向,往山坳里吹去。铜铃的响声顺着风势飘过去,在冰崖上撞出层层回音,像无数只手,正往黑袍人的骨笛上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