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里的长江被染成淡金色,张叙舟铺开的江域图上,密密麻麻的朱砂点正随着血链震颤。链珠投射的八字盘在图上缓缓旋转,壬、癸两位的水域泛着青光——那是139章电台里提到的安全航道,而中央戊土位则被紫黑色笼罩,黑袍人的符网正像蛛网般在那里蔓延。
“火命人走壬位,水命人走癸位。”苏星潼用银簪在图上划出两道弧线,簪尖的冰霜在接触壬位时化作水汽,触碰癸位却凝成细雪,“130章的八字防疫法能用到这里,五行相生的路线能削弱符网的煞气。”她发间的雀像簪子突然亮起,在图上壬癸分界处标出个微型的镇地符,那是给迷路船只的信号标。
工程船的舵盘被改装成罗盘样式,盘面刻着天干地支,指针始终指着壬位的方向。周掌柜盯着导航屏,上面的航线正随着水流自动微调:“这是用139章水精喷雾的能量校准的,误差不超过三丈。”当船驶过片看似平静的江面,舵盘突然剧烈震颤,盘面壬位的刻度亮起红光——水下正是符网的薄弱节点,比探测仪显示的早了整整三分钟。
小宝的琉璃福娃飞在船舷前方,娃娃的手掌不断开合,像是在丈量水域的宽窄。“福娃说壬位下面有暗流!”他突然对着通讯器大喊,正在壬位航行的渝州加盟商船队立刻调整航向,果然避开了道隐藏的漩涡。福娃投射的全息图上,漩涡中心泛着与138章冰煞同源的黑纹,而周围的水流却呈现出“离火”卦象的纹路。
江面上的雀像信号标连成了线。每座标塔的顶端都嵌着块水精,在阳光下折射出不同颜色的光——壬位标塔泛红光,癸位标塔显蓝光,这是131章水精设备的衍生应用,能根据八字自动匹配航道。当艘载着土命人的货船误入癸位,标塔突然发出警报,蓝光瞬间变成刺目的红光,首到货船转向壬位才恢复正常。
张叙舟的血链突然沉入江水,链珠在水下展开成巨大的网。当他闭上眼睛,整条长江的水流声竟清晰地传入脑海:壬位的江水带着暖意,癸位的水流则泛着清凉,而符网笼罩的戊土位,水流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着,发出痛苦的呜咽。“这是……江域感知力?”他猛地睁眼,链珠己将感知到的水流数据传回船载电脑,自动生成更安全的迂回航线。
苏星潼的银簪在甲板上画出符网的三维模型,模型里的黑纹正随着船队的分流而变稀疏。“黑袍人在符网里加了‘噬运符’。”她指着模型中闪烁的红点,“如果不按八字分途,命格就会被符纹吸附,就像137章江底符雕缠上的黑纹。”银簪突然刺入模型的戊土位,那里的黑纹竟顺着簪尖爬上她的手腕,却在接触到雀像纹袖口时迅速消退。
周掌柜清点着各船的反馈:走壬位的船队己顺利通过险段,护江力平均提升2点;走癸位的船只虽遇暗流,但在福娃的指引下无一搁浅。“最险的是那艘混载船。”他翻着记录,那艘船同时载着火命与水命的队员,中途不得不停靠标塔调整,“他们说标塔的水精突然发烫,在甲板上投射出临时的五行隔离符。”
理疗舱的远程监测屏上,各江段的队员状态正在更新。走壬位的队员气血值普遍偏高,苏星潼便远程调整舱体参数,增加了降温功能;走癸位的队员则需要温补,舱内自动释放出江芽露蒸馏的雾气。“这是139章电台传念的升级版。”负责调试的技术员说,“不仅能传信号,还能根据八字实时调整治疗方案。”
小宝发现福娃的琉璃身体上,开始浮现出长江的脉络图。当船队进入中游江段,福娃突然指向左侧的浅滩,那里的芦苇丛中藏着块半截的雀像标塔——是138章被冰浪冲毁的信号站,标塔残片上的符纹仍在闪烁,与工程船的雀像产生微弱共鸣。“它们在互相报平安!”小宝把耳朵贴在福娃身上,隐约能听到断断续续的雀鸣,像极了134章新村雀像雕塑的声音。
张叙舟的血链突然集体转向东方,链珠红光在水面拼出个巨大的“危”字。他顺着血链的指引望向远处,片看似平静的江面下,符网正在重新编织,这次竟将壬癸两位都包裹了进去。“黑袍人在改变符阵!”他对着通讯器大喊,同时将血链的江域感知数据共享给所有船只,“快找戊己位的小岛避险,那里有地脉支撑,符网暂时进不去!”
苏星潼的银簪与所有雀像标塔产生共鸣,标塔顶端的水精同时爆发出强光,在江面上拼出个巨大的“戊”字。“这是用137章江符古章的能量激活的。”她望着标塔的光芒,银簪上的黑纹正在消退,“标塔会暂时顶住符网,给船队争取转移时间。”当最后艘船驶入戊位小岛,标塔的光芒突然熄灭,江面上的壬癸航线瞬间被黑纹覆盖。
小岛的礁石上布满了古老的符雕。张叙舟的血链接触礁石的刹那,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这里曾是古代护江人调整八字航线的据点,礁石上的符雕正是“壬癸分途”的原始版本。“原来我们走的路,古人早就试过。”他摸着礁石上的刻痕,与134章护江新村地基里的雀像纹完全吻合,只是更粗糙,更带着岁月的沧桑。
夜幕降临时,小岛的临时营地亮起了灯。周掌柜调试着新改装的探测仪,这台仪器融合了血链的江域感知数据,能提前十分钟预警符网的移动。“护江力涨到88点了!”他兴奋地喊道,“江域感知力越熟练,数值涨得越快。”仪器屏幕上,长江的水流图正随着张叙舟的呼吸微微起伏,像是条有生命的巨龙。
小宝的福娃躺在张叙舟手心,琉璃身体上的长江脉络图己变得完整。当张叙舟再次闭上眼,不仅能感知水流,还能“看到”水下符网的每根丝线,甚至能分辨出哪些是新织的,哪些是旧有的。“它们在害怕。”他轻声说,血链突然发出嗡鸣,与远处江面上的雀像标塔残片产生共振,“害怕我们找到破解符网的方法。”
苏星潼将银簪插入小岛的土地,簪尖的冰霜顺着地脉蔓延,在岛上画出个巨大的雀像。当最后笔完成,整个小岛突然亮起青光,与江面上未被符网覆盖的水域连成片。“这是给长江宫的奠基礼。”她望着远处的江面,银簪映出的未来景象里,座用卵石筑成的宫殿正巍然矗立在江心,而宫殿的大门上,刻着的正是今日壬癸分途的八字航线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