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着草药味漫过蓝白帐篷时,张叙舟的血链突然缠上一位灾民的手腕。链珠蓝光扫过对方指尖的刹那,原本莹白的指甲竟泛出青黑——这是地煞浊流引发疫病的征兆,比129章监测报告里描述的发热症状凶险得多。他摸出青铜滤片,滤片上自动浮现出五行方位图,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分别标注着不同的草药名称。
“是时疫!”苏星潼的银簪在帐篷里急促点动,簪尖划过的空中留下淡青色轨迹,“地脉震颤后,地煞浊气郁结在五个方位,按八字命理分属不同病区!”她展开连夜绘制的分布图,每个村落的位置都用红笔标着对应的天干地支,“甲乙属木在东,需薄荷驱浊;丙丁属火在南,要用艾草祛湿……”
周掌柜指挥伙计支起三口大铁锅时,晨光正穿透锅沿的蒸汽。第一锅扔进去的薄荷和艾草刚煮沸,就有穿蓝布衫的老汉敲响了铜锣。“按生辰八字排队哟!”老汉的锣声在山谷里荡出回音,手里的铜锣边缘竟贴着张简化的八字指南,“火命人往南锅去,水命人到北锅来!”这是123章火锅档排队法的防疫版,连锣声节奏都暗合五行相生的规律。
小宝举着琉璃福娃跑到东村,娃娃投射的全息图里,村民们的头顶都悬浮着小小的五行符号。“王阿婆属金命,该喝西边的金银花汤!”他指着个咳嗽的老太太喊,福娃突然亮起红光,在地上画出金生水的符纹,“喝完汤站到这圈里,能挡住浊气!”老太太半信半疑地照做,刚站进符纹,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喷出的白雾在符纹边缘凝成细小的黑粒。
张叙舟蹲在北锅前搅动汤药,江芽露滴入的瞬间,褐色药汤竟泛起五色涟漪。他突然想起128章父亲留下的滤片——“药石需合天时,防疫当顺命理”。此刻五个方位的铁锅都在冒不同颜色的蒸汽:东青、南红、西白、北黑、中黄,恰好对应五行色,与滤片上的方位图完全重合。
银簪验指的队伍从帐篷一首排到废墟边缘。苏星潼捏着灾民的指尖,簪尖轻触的三十秒里,青黑指甲会呈现三种反应:变红润的是轻症,需喝对应汤药;冒黑气的是中症,要加贴镇地符;毫无变化的是重症,得立刻送诊疗点。“己经降六成了!”她举着登记册对张叙舟喊,册子里每个名字后面都画着雀像,“昨天还是十个里有七个带浊气!”
穿补丁棉袄的老汉突然带着十几个村民冲进帐篷,每个人怀里都抱着捆晒干的草药。“这是后山的鱼腥草,属水!”老汉指着北锅,“俺们按福娃说的时辰采的,露水还没干呢!”他粗糙的手掌上,护江徽章的红光与药草产生共鸣,竟在草叶上凝成细小的水珠子——那是地脉清气被草药吸附的证明。
省台记者扛着摄像机追着锣声跑,镜头里,穿红马甲的队员正挨家挨户送汤药。有个刚学会走路的娃娃举着小木碗,碗沿的雀像印花被药汤泡得发胀,却仍在顽强地亮着。“这是全省推广的‘八字防疫法’!”记者对着镜头解说,屏幕下方突然弹出字幕:“西川疫病感染率较昨日下降62%,护江联盟防疫方案将全省推广”。
正午的日头最烈时,五个方位的汤药同时喝完。张叙舟让队员们把药渣倒在空地中央,银簪划出的星纹突然将药渣圈成圆,蒸腾的热气竟化作巨大的雀像虚影。虚影翅膀扇动的瞬间,整个西川峡谷的空气都清新了许多,连地鸣残留的余震都消失了。“这是万民善念聚成的!”小宝举着福娃欢呼,娃娃投射的善念值数字正疯狂跳动,突破了千万大关。
诊疗点突然送来个重症孩童,指甲青黑得像涂了墨。张叙舟刚要扎针,孩子怀里掉出个铁皮盒,里面装着半瓶1995年的江芽露——和他背包里那瓶一模一样。“是张大叔当年留下的!”孩子的母亲哭着说,“他说遇到治不好的病,就滴三滴在水里……”当药液滴入汤药,孩子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黑痰落在地上,竟烧出个小小的雀像印记。
暮色中,锣声变成了歌声。村民们围着空地上的药渣堆,用方言唱着新编的防疫口诀:“甲木乙火辨分明,薄荷艾草护性命,银簪一点浊气净,雀像闪闪保太平”。张叙舟望着血链上新增的红光,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安宁——滤片上新浮现的字迹正泛着青光:“疫气虽降,浊根未除,需借千店之力,方能永绝后患”。
省台的转播车准备返程时,记者突然发现个奇怪的现象:所有喝了汤药的灾民,指甲盖上都多了个淡红色的雀像印记,洗都洗不掉。“这是护江力留下的标记!”苏星潼用银簪轻点印记,印记立刻亮起,“能暂时抵挡地煞侵蚀,等全省的支援到了,就能彻底清除。”远处的公路上,载着物资的车队正亮着车灯驶来,车身上“百市千店支援西川”的横幅在夜色里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