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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告白与沉沦（第1页）

时间是最好的催化剂，尤其当它浸润在日复一日的并肩作战、心照不宣的默契，与那份日益浓郁的崇拜与依赖之中。又一个重要的项目阶段顺利交付，团队笼罩在轻松愉悦的氛围里。陈序做东，在一家格调雅致的餐厅宴请核心团队。

席间，气氛热烈，觥筹交错。何璐坐在陈序斜对面，安静地听着大家谈笑，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主位的他。他从容地应对着各方敬酒，言谈间是举重若轻的智慧与风度。灯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在她眼中，仿佛镀上了一层令人心折的光晕。

酒过三巡，同事们陆续告别。陈序看着脸颊微红、眼神却格外清亮的何璐，温和地问道：“时间还早，要不要散散步，醒醒酒？”

何璐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是屏住呼吸点了点头。

初夏的夜风带着些许凉意，吹散了酒意，也吹动了心事。两人沿着滨江步道缓缓走着，远处是浦西老建筑群的璀璨灯火，近处是黄浦江水的沉沉暗涌。喧嚣被隔离在身后，只剩下彼此清晰的脚步声和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走了许久，何璐忽然停下脚步。她转过身，面向陈序，江风拂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因为紧张而格外明亮的眼睛。她的双手在身侧微微握紧，指节有些发白。

“陈序……”她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坚定。她不再称呼他“陈顾问”。

陈序也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他仿佛能预感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心中并无太多意外，只有一种“终于来了”的平静，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猎手的期待。

“我……”何璐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勇气，仰头首视着他深邃的眼眸，“我知道，我可能还不够好，和你相比，我还有太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敲打在寂静的夜色里。

“但是……但是我会努力，非常非常努力。努力去跟上你的脚步，努力去理解你的世界，努力让自己……能够配得上你的优秀。”

说到这里，她的脸颊染上更深的红晕，眼中却闪烁着无比纯粹、几乎要将自己完全燃烧殆尽的炽热爱意，那是一种毫无保留的、近乎信仰般的倾慕。

“我喜欢你，陈序。”她终于说出了那句压在心底许久的话，“喜欢了很久，很久了。”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精巧的修辞，只有最质朴的真诚与孤注一掷的勇气。她像一名虔诚的信徒，向自己仰望己久的神明，献上最珍贵的真心。

陈序看着她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睫毛，看着她眼中那将自己奉若神明的、纯粹到不容置疑的爱意，心中那片自苏芮离开后便一首空落落、透着冷风的地方，仿佛被这团炽热而真诚的火焰瞬间填满、熨帖。一种久违的、名为“被需要”、“被全然爱慕”的暖流，汹涌地漫过心防。

他看到了她眼中的不安，看到了她害怕被拒绝的脆弱，也看到了那份因他而存在的、无比坚定的决心。

他没有立刻回答。短暂的沉默，让何璐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腔。

然后，他缓缓地、极其自然地伸出手，不是去牵她的手，而是轻轻地将她拥入了怀中。

何璐的身体先是猛地一僵，随即彻底软化下来，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在这一刻被抽空。她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酒意，能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沉稳心跳。这个拥抱，不像她想象中那般热烈，却带着一种让她想落泪的安定与接纳。

她听到头顶传来他低沉而清晰的声音，只有一个字：

“好。”

没有犹豫，没有质疑，没有她预想中任何可能的推拒或考验。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好”。

巨大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幸福感和难以置信的狂喜，瞬间席卷了她。她闭上眼睛，泪水无声地滑落，却是因为极致的快乐。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回抱住他，仿佛抱住了整个世界。

她终于，靠岸了。满怀虔诚与幸福，义无反顾地沉沦在这份她仰望己久、如今终于得到的爱情之中。

而对陈序而言，这个拥抱，这个“好”字，更像是一场计划内的“收获”。如同园丁看到了精心培育的花朵如期绽放，如同棋手看到了布局己久的棋局完美收官。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水到渠成。何璐的反应，她的狂喜，她的泪水，都完美地印证了他对她情感的判断，也再次验证了他那无往不利的“规划力”与魅力。

他抱着怀中因幸福而微微颤抖的女孩，目光却越过她的发顶，投向江对岸那片迷离的灯火，心中一片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掌控一切的、淡淡的满足。

只是，在那满足的最深处，连他自己都未曾及时察觉，掠过了一缕极其细微的、名为“不过如此”的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