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穴内的气氛凝滞而微妙。
龙飞的心仍在为笔记中的内容剧烈跳动,他偷偷观察着莫林。这个神秘的采药人却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只是沉默地检查着龙飞臂膀上的夹板,又递给他一小块肉干和清水。
“吃。你的身体需要能量,远多于你想象的。”莫林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情绪。
龙飞接过食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不住低声问道:“那本笔记……你从哪里……”
话未说完,莫林突然猛地抬起头,动作瞬间凝固!他侧着头,那双总是半眯着的眼睛骤然睁开,锐利如鹰,仿佛在倾听着地穴之外,某种凡人无法感知的频率。
他脸上的所有表情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极致的、冰冷的警惕。
龙飞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所有的问题都被噎了回去。他也下意识地屏息凝神,侧耳倾听。
起初,只有永恒的风刮过废墟的呜咽声。
但很快,一种极其细微的、却让人极不舒服的金属摩擦声夹杂在风声中传来。金属足音“哒—哒”三短一长,与抑制器广告节奏同步,他后背瞬间绷紧。那声音极具规律性,冰冷、僵硬,带着一种非生命的精准。
啪嗒…吱嘎…啪嗒…
声音由远及近,正在缓慢地、有条不紊地向着他们所在的区域靠近。
龙飞的血液瞬间变冷了。这个声音他刻骨铭心——机械猎犬!而且听声音,不止一只!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他看向莫林,后者己经无声地移动到地穴唯一的入口旁,从缝隙中向外窥视,他的背部肌肉紧绷得像一块石头。
“该死的清道夫……”莫林低声咒骂了一句,语气是龙飞从未听过的凝重。“嗅觉比腐食鼠还灵敏!”
他猛地转过身,快速而无声地开始行动。他一把抓起那个陈旧的金属箱,将几样最关键的东西——包括那本笔记——塞进随身的一个皮袋里。然后,他看向龙飞,眼神复杂而迅速。
“它们冲着你来的。”莫林的声音压得极低,语速快得像射击的子弹,“你身上有它们标记的能量残留,或者别的什么鬼东西。躲在这里就是等死。”
“那怎么办?”龙飞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因虚弱和恐惧而踉跄了一下。左臂的伤处传来尖锐的疼痛。
外面的金属刮擦声更近了,似乎就在他们头顶的废墟之上徘徊。甚至能听到某种传感器扫描时发出的、极其轻微的“滋滋”声。
莫林没有首接回答。他深邃的目光在龙飞因恐惧而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又落在他紧捂着胸口的右手上。那里面,是那块温热的玉佩。
一瞬间,他似乎做出了某个艰难的决定。
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粗糙的小布袋,不由分说地塞进龙飞能动弹的右手里。袋子不大,但入手沉甸甸的,里面似乎装着一块石头般的东西。
“拿着这个。除非快死了,否则别打开看。”莫林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往东边跑,穿过那片扭曲的合金骨架区,尽量找狭窄的地方钻。它们的体型不利于复杂地形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