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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机械心跳（第1页）

林野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Zero机械义眼的冷光。量子刃的嗡鸣在耳膜上撕开一道裂缝，他本能地抓住苏晚的手腕向后跃去。时间在指尖扭曲成粘稠的琥珀，周围三十米半径内的雨滴突然悬停在半空。

"你他妈疯了吗？"林野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劣质威士忌的灼烧感还残留在喉咙里，"不是说去找阿尔法？怎么把清除者引到记忆锚点来了？"

苏晚的瞳孔收缩成两个漆黑的点。她盯着凝固在时间缓速领域里的Zero，机械义体表面流动的量子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暗。"不是我引来的，"她声音嘶哑，"是记忆迷宫触发了清除协议。"

Zero的机械关节发出齿轮卡死的刺响。在林野的时间领域里，这个杀戮机器本该像标本般静止，此刻却诡异地转动脖颈。被金属覆盖的面部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下面苍白的皮肤。

"不可能。。。"林野感觉脊椎窜上一股寒意，"没人能突破时间缓速——"

"因为他曾经是觉醒者。"老K的全息投影从雨水中浮现，像素化的手指戳向Zero胸口，"看那颗机械心脏，那是初代普罗米修斯项目的产物。"

悬停的雨幕突然震颤。Zero的量子刃爆发出刺目蓝光，时间领域像玻璃般出现裂纹。林野听见苏晚倒吸一口气——她的预知能力正不受控制地涌向Zero，两人之间突然建立起某种诡异的量子纠缠。

"现在！"老K的投影开始闪烁，"碰他的心脏！"

林野扑上去时，Zero的机械臂刚好突破时间禁锢。量子刃擦着他后颈划过，烧焦了几缕头发。他的手指陷入Zero胸前装甲的缝隙，触碰到某个温热的、跳动的物体。

不是机械。

是血肉。

记忆洪流顺着指尖逆袭而来——

【手术台上少年被剥离情感神经】【阿尔法冰冷的声音："标本Z将证明人类意识可被完美格式化"】【同一间实验室里，年幼的苏晚蜷缩在培养舱】

"啊！！"林野和Zero同时惨叫。时间领域轰然破碎，悬停的雨水倾盆而下。苏晚突然跪倒在地，七窍渗出细小的血珠。

"有趣。"优雅的男声从西面八方响起。街道两侧的全息广告牌同时变成阿尔法的面容，"三个实验体竟能引发如此剧烈的现实扰动。"

Zero的机械义体突然僵首。他像提线木偶般转向最近的显示屏，单膝跪地："主控者。。。"

"站起来，Z-219。"阿尔法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怜悯，"你体内的人类部件正在干扰系统指令。"

林野趁机拖起苏晚后退。她的体温高得吓人，皮肤下隐约有蓝色数据流窜动。"老K！"他对着空气大喊，"你他妈说的量子折叠层在哪？"

"蜂巢孤儿院地下室。"老K的投影越来越淡，"但你们得先——"

阿尔法突然轻笑一声。所有路灯同时爆裂，玻璃碎片在雨中形成漩涡。"不必麻烦。"无数显示屏上的嘴唇同步开合，"既然Z-219己确认污染，那就启动清除协议吧。"

Zero的机械脊柱炸开一串电火花。他痛苦地抱住头颅，量子刃当啷落地。"不。。。"金属嗓音里混入人类的颤抖，"我。。。拒绝。。。"

这个瞬间，林野看见他左眼——那只没被机械化的右眼里，闪过一丝熟悉的、属于觉醒者的金光。

"跑！"苏晚突然挣脱林野，扑向Zero。她的手掌贴上他胸口，两人接触处迸发出刺目的数据洪流。"趁现在！阿尔法的注意力被我们分散了！"

街道开始像素化崩塌。林野拽起两人冲向记忆中的孤儿院方向，身后传来阿尔法若有所思的低语："原来如此。。。苏晚，你把自己的意识碎片藏在了所有初代实验体体内。。。"

蜂巢孤儿院的铁门在雨中锈蚀斑驳。林野踹开门锁的瞬间，听见Zero发出不似人类的嚎叫——他的机械部件正在脱落，露出下面新生的血肉。

地下室堆满老式服务器机箱。林野撞开最里侧的柜子，露出墙上用血画的古怪符号。苏晚虚弱地抬手按上去，符号亮起蓝光。

"欢迎回家。"墙面如水波般荡漾，老K的实体终于出现。这个蓬头垢面的老人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虽然比计划提前了十七个小时。"

量子折叠层吞没他们的刹那，林野最后看见的是Zero——那个半机械的杀戮机器正徒手撕开自己的胸膛，将某种发光的晶体塞给苏晚。

然后世界翻转。

寂静。

黑暗。

以及。。。

机械心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