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出门度假,暂时不回来了。现在家里就你一个人,要好好生活。】
看着这条没头没尾的信息,陆离的内心起不了一丝波澜,这一次,他可不会再天真地以为是有人发错了号码。
将这条信息代入他“引路人”的卧底身份,其含义便不言而喻。
“家里人”,指的无疑是那些被调查局一网打尽的“天堂之门”潜伏成员。
“出门度假,暂时不回来了”,这是在告诉他,那些人己经被彻底清除,并且短时间内不可能再有新的成员补充进来。
“现在家里就你一个人”,这句才是重点。它在明确地告知陆离,目前在整个云城调查局,他己经是“天堂之门”唯一剩下的独苗。
“要好好生活”,则是一种命令,让他继续潜伏下去,不要轻举妄动,像个真正的调查局职员一样“生活”。
陆离反复咀嚼着这条信息里的每一个字,大脑飞速运转。
这个发信人……会是“首席”吗?
这是最值得考量的问题。如果发信人就是那个神秘的“首席”,那么这条信息的字面意义就非常耐人寻味了。
“家里就你一个人”,这是否意味着,就连“首席”也无法确定调查局内部是否还残留着他不知道的眼线?又或者,这是一种试探?一种更高明的心理博弈?
如果信息真的如同字面意义上那样,自己是唯一的幸存者,那他陆离大可彻底放飞自我,不必再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担心身边随时可能有利刃刺来。但如果这是个陷阱……
陆离不再多想,他删除了信息,将手机揣回口袋,脸上恢复了那副恰到好处的微醺表情,重新回到了喧闹的酒桌上。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开始陆续散去。科长林燕和组长林晚因为还有别的事情,提前离席了。剩下的男男女女,大多都喝得东倒西歪,站都站不稳。
最终,只剩下刻意留了三分酒力的陆离,和另外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文静内向,却意外很能喝的妹子还算清醒。
两人相视苦笑,认命地承担起了善后的工作,挨个帮醉得不省人事的同事们叫好网约车,将他们一个个塞进车里。
等把最后一个人送走,己经是午夜时分。
陆离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公寓。酒精的后劲开始上涌,让他头昏脑涨。他甚至没有力气去洗澡,只是胡乱地脱掉外套,便一头栽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就在他昏昏沉沉,即将坠入梦乡的时候,一阵奇怪的声音将他惊醒。
啪嗒……啪嗒……啪嗒……
那声音像是水滴落在地板上,清脆而有节奏,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楼上漏水了?
陆离烦躁地翻了个身,用枕头捂住耳朵,不想理会。他今天实在是太累了,精神和身体都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只想好好睡一觉。
但是,那噪音非但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密集,越来越近,仿佛就在他的耳边响起。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那己经不像是水滴声了,更像是什么东西……在用湿漉漉的脚,一下一下地踩踏着木质的地板。
“艹!”
陆离暗骂一声,终于忍无可忍。酒精带来的困意被这恼人的噪音彻底驱散,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准备起床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而,当他睁开眼的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