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升机的引擎发出不祥的悲鸣,仪表盘上数个警告灯疯狂闪烁,浓密的黑烟从尾部逸出,又被高速气流瞬间撕碎。后方那两架黑色“秃鹫”如同附骨之疽,紧咬不放,偶尔射来的脉冲波束或精准点射,不断逼迫我们做出极限规避,加剧着机体的损伤。
“不行了!引擎过热!液压系统也在失效!必须迫降!”驾驶员额头青筋暴起,双手死死握住操纵杆,对抗着失控的机身,对着通讯器嘶吼。
老吴(吴掮客)脸色铁青,死死盯着下方飞速掠过的、逐渐从雪山过渡到荒凉戈壁的地貌。“找地方!尽量避开他们的视线!”
剧烈的颠簸中,我死死抓住固定带,看着昏迷不醒的柱子和林薇,心提到了嗓子眼。刚从雪山地狱逃脱,难道又要葬身在这戈壁滩?
驾驶员凭借高超的技术和最后的运气,操纵着冒着黑烟的首升机,猛地向下俯冲,利用一个巨大的风化岩山丘作为临时掩护,短暂脱离了后方追兵的视线。借着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他拼命将摇晃欲坠的飞机向着一片相对平坦、布满砾石的戈壁滩扎去!
“抓稳!要撞了!”
剧烈的震动和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瞬间充斥了整个机舱!我们如同被巨锤砸中,身体被安全带狠狠勒住,五脏六腑都差点移位!首升机在戈壁滩上颠簸着滑行了长长一段距离,铲起漫天沙石,最终在一阵令人牙酸的断裂声中,侧倾着停了下来。
舱内一片狼藉,弥漫着燃油和电子设备烧焦的刺鼻气味。
“快!出去!随时可能爆炸!”老吴反应极快,解开安全带,一脚踹开有些变形的舱门。
我和另一名队员忍着眩晕和疼痛,迅速解开柱子和林薇的安全带,连拖带拽地将他们弄出机舱。老吴和驾驶员也踉跄着爬了出来。
我们刚跑出不到五十米——
轰隆!!!
一声巨响,首升机的油箱终于爆裂,腾起一团巨大的火球,灼热的气浪夹杂着碎片扑面而来!我们扑倒在地,感受着身后传来的炽热。
完了…唯一的交通工具和通讯工具彻底毁了。
“检查伤势!清点物资!快!”老吴挣扎着爬起来,语气急促。他警惕地望向天空,那两架黑色首升机很可能很快就会搜寻过来。
幸运的是,除了一些擦伤和碰撞,我们几人都没有严重的新伤。柱子依旧昏迷,但呼吸平稳。林薇似乎有苏醒的迹象,睫毛微微颤动。老吴的队员从飞机残骸里抢出了一个小型急救包、一个水壶、还有那把造型奇特的步枪和少量弹药。我则紧紧握着匕首,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必须立刻离开这里!火光和浓烟就是最好的信号!”老吴背起柱子,我搀扶起逐渐清醒但依旧虚弱的林薇,那名队员持枪警戒,驾驶员则负责清理痕迹(尽管效果有限)。我们一行五人,如同丧家之犬,跌跌撞撞地向着戈壁深处逃去。
头顶传来由远及近的首升机旋翼声!那两架黑色“秃鹫”果然循着爆炸声和烟雾找来了!它们在我们迫降点的上空盘旋,降低高度,显然在进行仔细搜索。
我们趴在一条干涸的河床底部,借助枯死的红柳丛勉强隐藏,大气都不敢出。汗水混合着沙尘,粘腻地糊在脸上。
“他们肯定会展开地面搜索…”老吴压低声音,脸色难看,“我们没有车,没有足够的水和食物,在这片戈壁里根本撑不了多久…”
绝望的情绪再次蔓延。刚出狼窝,又入虎口,而且这次的环境同样恶劣致命。
就在我们几乎束手无策之际,负责警戒的队员突然极轻地“咦”了一声,示意我们看向远处戈壁的地平线。
只见在蒸腾的热浪和扭曲的空气中,一列长长的、缓慢移动的影子,正沿着古老的丝绸之路痕迹,向着我们这个方向迤逦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