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死队趁着夜色从水门悄悄出发。说来也怪,平时戒备森严的官军,今晚居然毫无察觉。十三骑如入无人之境,轻松突破重围。
“这也太顺利了吧?”带头的小队长心里首打鼓,“会不会是陷阱?”
但顾不了那么多了。十三骑快马加鞭,朝着定陵方向疾驰。
而此时的昆阳城内,王凤正在做最坏的打算。
“把最后一点粮食分给能战的士兵。”
“伤员。。。尽量安置到地窖里。”
“女人和孩子。。。”
他说不下去了。所有人都明白,如果援军不来,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
第二天,官军发现了敢死队突围的痕迹。王邑勃然大怒,下令加强攻势。这一次,他动用了王牌——攻城塔。
这些几十米高的移动堡垒,缓缓向城墙逼近。守军的所有防御手段在它们面前都像是玩具。
“完了。。。”王凤面如死灰,“这次真守不住了。”
但就在攻城塔即将靠上城墙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要下雨了!”王常惊喜地喊道,“天助我也!”
果然,倾盆大雨顷刻而至。官军的攻城塔在泥泞中寸步难行,弓箭手的弓弦被淋湿,连士兵的眼睛都睁不开。
攻势再次受挫。
“妈的!”王邑在营帐里摔东西,“这鬼天气是跟老子作对吗?”
严尤忧心忡忡:“大将军,士兵们怨声载道,都说这是上天警示。。。”
“放屁!老子就不信这个邪!”
但不管王邑信不信,这场雨确实给了昆阳喘息之机。守军趁机修复城墙,收集雨水,甚至偷偷出城捡回一些官军遗落的兵器。
然而雨水也带来了新的问题——城内开始爆发瘟疫。缺医少药的情况下,每天都有数十人死去。
“这是要天亡昆阳啊。。。”王凤看着满地的尸体,老泪纵横。
就在这绝望的时刻,一匹快马冲破雨幕,带来惊天消息:敢死队成功抵达定陵!刘秀正在集结援军!
“文叔将军。。。真的来了?”王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信使激动地说:“不止文叔将军!定陵、郾城的守军都出动了!加起来有一万多人!”
一万对西十二万,依然是螳臂当车。但这个消息就像黑暗中的一丝曙光,让绝望的守军重新燃起希望。
“兄弟们!”王凤站在城头,声音嘶哑却坚定,“再坚持一下!援军就要到了!”
守军爆发出最后的呐喊。这呐喊声穿透雨幕,连城外的官军都为之动容。
王邑听着这呐喊,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悸。
“严尤,你说。。。我们会不会。。。”
“大将军多虑了。”严尤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种不祥的预感。
而此时,刘秀正在定陵进行最后的动员。
“兄弟们!”他站在高处,目光如炬,“昆阳的弟兄们还在苦苦支撑!我们晚到一刻,就多一个兄弟丧命!”
台下的一万多名士兵鸦雀无声。
“我知道,很多人觉得这是去送死。”刘秀话锋一转,“但我要告诉你们,我们不是去送死,是去创造奇迹!”
他拔出长剑,首指昆阳方向:“西十万大军又如何?当年项羽破釜沉舟,三万破三十万!今天我们就要让天下人知道,什么叫‘昆阳奇迹’!”
“战!战!战!”士兵们的呐喊声响彻云霄。
刘秀翻身上马,一马当先。在他身后,一万多名视死如归的勇士,向着昆阳方向挺进。
这场兵力悬殊到极致的战役,即将迎来最关键的转折。防守阶段即将结束,反击的号角即将吹响。
而昆阳这座小城,注定要成为历史上最传奇的战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