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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肃清宫闱大仇得报（第2页）

然而，他的目光很快越过这两个丑角，投向了殿门口。

那里，不知何时，悄然站立着一个身影。

一袭素衣，未施粉黛，正是苏婉。她接到萧绝的通知，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此刻，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殿内那兩個曾经如同高山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无数次让她在深夜恐惧颤抖的仇人，如今一个疯癫如狂，一个摇尾乞怜。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双手微微颤抖，紧紧地攥着衣角。眼中情绪复杂无比，有大仇即将得报的快意，有多年积郁的宣泄，有一丝恍惚，甚至还有一丝…怜悯？但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了一片深沉的平静和解脱。

萧绝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了她冰凉的手，低声道：“他们，交给你处置。”

苏婉抬起头，看向萧绝，眼中水光闪动，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她深吸一口气，挣脱开萧绝的手，一步步走向殿中。

她走到疯疯癫癫、又哭又笑的陈氏面前，静静地看了她片刻。陈氏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瞪着苏婉，尖声道：“小贱人！你也来看本宫的笑话？！呸！”

苏婉没有动怒，只是用一种平静到令人心寒的语气缓缓开口：“贵妃娘娘，你可还记得，冷宫之中，那一个个寒冬，你是如何克扣炭火，纵容春桃、王喜欺辱殿下与我？你可还记得，浣衣局的那口深井，差点成了我的葬身之地？你可还记得，你授意赵德全，一次次欲置我们于死地？”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冰冷的刀子，剥开血淋淋的过往。

陈氏被她平静的目光和话语慑住，一时竟忘了哭骂，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苏婉又转向磕头不止的赵德全：“赵公公，你又可还记得，你是如何狐假虎威，断粮下毒？是如何在雪地里，看着我们如同蝼蚁般挣扎取乐？”

赵德全磕头如捣蒜：“苏姑娘饶命！老奴错了！老奴猪油蒙了心！求您看在老奴当年也曾…”

“不必说了。”苏婉打断他，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你们的罪，非我一己之私仇，乃罄竹难书之国法。我不会杀你们，脏了我的手。”

她转过身，对着殿外的士兵，以及闻讯赶来的王焕等几位刚刚被“请”入宫的老臣，朗声道：“贵妃陈氏，构陷忠良，残害皇嗣，祸乱宫闱；太监赵德全，助纣为虐，欺上瞒下，罪孽深重！请按律法，明正典刑，以告慰无辜亡灵，以正朝纲视听！”

她的声音在金碧辉煌却冰冷无比的凝华殿中回荡，带着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王焕等老臣闻言，皆是肃然，躬身道：“苏总管深明大义，臣等遵命！”

萧绝看着苏婉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和心疼。她选择了最正确，也最艰难的方式来了结这段仇恨——不是私刑报复，而是诉诸律法与公义。这远比亲手刃仇人更需要勇气和格局。

“带下去！”萧绝挥手。

士兵上前，将依旧咒骂不休的陈氏和如泥的赵德全拖了出去。他们的命运，己然注定。

殿内终于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那浓郁得令人窒息的香粉味，以及无声流淌的恩怨。

苏婉站在原地，身体微微晃了一下，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萧绝上前，再次握住了她的手，这一次，她没有挣脱。

“都结束了，婉儿。”萧绝轻声道。

苏婉抬起头，望着殿外渐渐高升的朝阳，阳光驱散了殿内的阴霾，也照亮了她眼中终于落下的泪水。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无比坚定：“嗯，结束了。新的开始，到了。”

血海深仇，于此得报。笼罩在宫闱之上多年的阴霾，随着晨曦的到来，终被彻底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