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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后台控制室（第1页）

第八章后台控制室

“欢迎来到，后台控制室。”

张明启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他惯有的那种温和腔调，但听在我耳朵里，却比任何厉鬼的嘶吼都要恐怖千万倍。

后台控制室……

所以，我家里的每一个角落，我收到手稿时的惊恐，我发现脚印时的慌乱，我查看监控回放时的绝望……所有的一切，所有我自以为隐秘的反应和挣扎，都像一场可笑的真人秀，赤裸裸地呈现在这些冰冷的屏幕上，供他观赏，记录，评点。

那本深蓝色的笔记本，根本不是什么超自然的产物，而是他这个变态观察者的手记！

巨大的羞辱感和愤怒瞬间冲垮了恐惧，烧得我眼睛都红了。我猛地用手里那把锈迹斑斑的管道扳手，狠狠砸向通风口的百叶窗格栅！

“哐！哐！哐！”

金属撞击的巨响在狭窄的管道里回荡，震得我耳膜发麻。那格栅比我想象的要结实，只是扭曲变形，并没有立刻脱落。

“省点力气吧，沈先生。”张明启的声音依旧平稳，他甚至端起桌上的一个白瓷茶杯，轻轻吹了吹气，呷了一口，“这里的安保级别，比你想象的要高。而且，你确定要出来吗？外面等待你的，可能不是自由。”

我砸格栅的动作猛地顿住，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汗水混着灰尘从额头滑落，涩得眼睛生疼。他什么意思？

“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我隔着变形的格栅，嘶声吼道，声音因为激动和缺氧而沙哑不堪，“装神弄鬼！弄那些画！那些脚印！就为了看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耍得团团转？！”

张明启放下茶杯，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研究者审视小白鼠般的兴趣。

“看你？”他微微歪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不，沈先生，你误会了。我不是在‘看’你，我是在‘治疗’你。”

“治疗？”我简首要气笑了，“用这种方式治疗？把我关在满是死亡画面的密室里？用看不见的脚印吓唬我？这叫治疗？！”

“非常规手段，适用于非常规的病症。”他站起身，踱步到一面巨大的监控墙前，上面正同时显示着我别墅客厅的空旷、书房电脑的待机界面，以及那个密室里依旧亮着的射灯和猩红大字。

“你得了很严重的病，沈知节。”他背对着我，声音透过格栅传来，带着回音，“你患上了……‘真实的匮乏症’。”

真实的匮乏症？这他妈又是什么鬼东西？

“你写了太多惊悚故事，编织了太多虚假的恐惧，以至于你的大脑，你的情感，己经无法对真实的危险和痛苦产生应有的反应。你麻木了，枯竭了。所以，你写不出东西了。”他转过身，目光再次锁定我所在的通风口，“作为一个创作者，这是最致命的癌症。”

“所以你就给我制造‘真实的危险’和‘真实的痛苦’？！”我咬牙切齿。

“准确地说，是为你搭建一个‘真实的舞台’。”他张开双臂，仿佛在展示他的杰作，“那些手稿，那些脚印，那些画，甚至林薇恰到好处的关心和我这个‘心理医生’的介入……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刺激你，唤醒你沉睡的恐惧神经，让你重新体验‘真实’的情感波动——恐慌，惊惧，绝望，愤怒……”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种近乎痴迷的神色：“不得不说，你的反应非常精彩，远超我的预期。尤其是你发现监控回放和那本笔记本时的表现，简首是完美的临床样本！你的肾上腺素在飙升，你的大脑在疯狂运转，你重新‘活’过来了，沈先生！”

我听得浑身发冷。这个疯子！他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可以随意摆弄、注入恐惧的实验品？！

“你是个疯子！变态！”我怒骂。

“很多人这样评价开拓者。”他不以为意地耸耸肩，“但结果证明我是对的，不是吗？看看你，现在多么的……充满活力。我相信，只要经过这个‘疗程’，你一定能突破瓶颈，写出超越以往，真正震撼人心的作品。”

“去你妈的作品！”我吼道，“放我出去！”

“出去？”他走回椅子坐下，重新拿起那本蓝色笔记本和笔，“还不到时候。‘审判’环节才刚刚进入高潮。你需要更深刻的……体验。”

他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一边写一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我听：“对象发现通风管道，表现出强烈的求生欲和攻击性……情绪峰值达到新的高度……建议进入下一阶段：剥夺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