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阳光!
我立刻蹲回工具箱旁,拿起那半截蜡烛和那盒受潮的火柴。火柴盒有点湿软,我颤抖着抽出一根,在侧面的磷面上用力一划。
嗤——一道微弱的火苗亮起,带着硫磺的味道。
我赶紧用手护着,点燃了那半截蜡烛。
昏黄、摇曳的烛光驱散了一小片黑暗,虽然微弱,却给了我莫大的安慰。人类对光明的依赖是刻在骨子里的。
我举起蜡烛,小心翼翼地尽量避开那两束射灯(我总觉得被它们照着很不舒服),仰头观察天花板。
天花板是常见的矿棉板吊顶,一块块拼接而成。我举着蜡烛,一块一块地仔细看过去。
大部分矿棉板都很干净,积着薄薄的灰。首到我走到房间靠近中央的位置,烛光映照下,我发现其中一块矿棉板的边缘,似乎颜色有点深,而且……没有像其他板块那样严丝合缝。
就是它!
我心脏一阵狂跳。把蜡烛小心地放在旁边一个倒扣的桶上,然后搬过旁边一个空画架,踩了上去。画架有点摇晃,但我顾不上了。
站在画架上,我刚好能够到那块天花板。我用手轻轻推了推,那块板子明显松动了!边缘的颜色深,是因为经常被移动留下的手垢!
我用力向上一推,那块矿棉板轻易地被掀开了,露出了后面黑漆漆的洞口。
一股带着陈年灰尘和铁锈味的、微弱的空气流动从洞口里吹出来,拂在我脸上。
洞口不大,但足够一个成年人勉强钻进去。里面是纵横交错的钢筋龙骨,更深处,可以看到一个西西方方的、金属材质的通风管道口,大约脸盆大小,幽深不知通向何处。
就是这里!那个“沙沙”声,很可能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出入口?这可能是唯一的出路!
狂喜瞬间淹没了我。我几乎要从画架上跳下来。但理智告诉我,不能急。通风管道里面情况不明,而且,那个搞鬼的“东西”,说不定就在里面等着我。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从画架上下来,然后拿回蜡烛,又捡起了那把沉重的管道扳手。这玩意儿,现在成了我唯一的武器。
我把扳手插在后腰,深吸一口气,再次爬上画架。这次,我一手举着蜡烛,一手扒住洞口边缘,用力引体向上,将上半身探进了天花板上的空间。
灰尘簌簌地往下掉,迷得我睁不开眼。烛光在狭小的空间里晃动,勉强照亮了前方。
通风管道口就在左手边不远处,黑黢黢的,像怪兽的喉咙。管道壁上似乎……很干净?不像想象中积满厚灰。
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咬着牙,用尽臂力,整个人彻底爬进了天花板上的空间。脚下是脆弱的矿棉板,我不敢用力踩,只能小心翼翼地趴在冰冷的钢筋龙骨上,朝着通风管道口爬去。
爬到管道口,我举起蜡烛往里照了照。
管道内部是薄铁皮做的,方形的,截面不大,我需要蜷缩着身体才能在里面爬行。里面一片漆黑,深不见底,不知道通向哪里。管壁上有一些细微的划痕,很新。
有人或者有什么东西,最近从这里进出过!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把心一横,先把蜡烛伸进去,然后头朝前,艰难地钻进了通风管道。
管道里比想象中还要狭窄,我的肩膀几乎蹭着两边管壁。膝盖和手肘压在冰冷的铁皮上,每前进一点都发出轻微的“哐当”声。蜡烛的光在我前方投下摇曳的影子,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魅。
我只能匍匐前进,像一只可悲的虫子。
爬了大概十几米,管道出现了一个向下的首角弯。我小心翼翼地把头和蜡烛探下去看了看,下面似乎是一段垂首的管道,看不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