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办公桌的日历上投下细碎的光影。我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目光定格在“10。1”那栏鲜红的标记上——算下来,离国庆节竟只剩五天了。
脑海里突然闪过五一假期的场景:当时项目赶工,各部门连轴转了七天,有人笑着说“等国庆补回来”,也有人私下里跟我念叨,想趁着长假回趟老家看看父母。想到这儿,我伸手抓起桌上的座机,按下了靳总的手机号。
“靳总,你好,忙吗?”电话接通的瞬间,我又把腹稿过了一遍,
“哦,刘凡,你说,”
“眼看要到国庆了,之前五一大家都没休息,国庆节你看?”我停了一下,
听筒里传来靳总一贯爽朗的笑声,没等我再多说,他就干脆地应道:“这事儿你安排就行!大家这段时间确实辛苦,该让他们好好放松放松,回去跟家人聚聚吧。”
挂了电话,我看着日历上那个小小的“10。1”,忽然觉得窗外的阳光都亮堂了几分——这个国庆,总算能让大家如愿了。
我起身踱着步,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看着外面的办公区,大家都低着头认真的在干着活。静得只剩键盘敲击声和打印机的低鸣,格子间里的员工们要么盯着屏幕眉头微蹙,要么握着笔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连我走近的脚步声都被淹没在这片专注里。
我站在办公区中央,清了清嗓子,双手轻轻拍了两下。起初只有离我最近的两个同事抬起头,眼里带着几分疑惑,紧接着,周围的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纷纷停下手中的活,目光齐刷刷地聚了过来,连最角落那个总戴着耳机核对数据的财务室小胡,也摘下一边耳机,认真的看着我。
“耽误大家几分钟时间,有个好消息要跟大家说。”我故意顿了顿,看着有人悄悄放下了鼠标,有人甚至悄悄挺首了腰背,才笑着提高了声音,“刚接到老板的通知,国庆节咱们放假!这几天把手头紧急的活收个尾,放假回去好好歇几天,陪家人也好,出去逛逛也罢,咱们节后再元气满满地干活!”
话音刚落,办公区先是静了两秒,随即爆发出一阵低低的欢呼。那个财务室戴耳机的小胡,眼睛一下子亮了,跟旁边的同事击了个掌;靠窗边的老周笑着揉了揉肩膀,跟对面的年轻人说“终于能陪孩子去公园了”;还有人拿起手机,指尖飞快地给家人发消息,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原本紧绷的空气像是被揉开的棉花,变得松软又温暖,连窗外飘进来的风,都好像带着几分轻快的味道。但我瞄了瞄,坐在工位在琢磨着什么的付莹,却一脸平静,甚至我能看到他还带点不情愿的,我知道他心里那个弯儿还没有完全转变过来。
我又给大家叮嘱了几句,就回到办公室,进办公室时,我扭头对付莹招了招手,付莹点了点头,起身向我办公室走来。
他进来后关上门,坐在沙发上望着我一脸平静,我笑着问她,
“你放假回去,黄岩来接你吗?”
“嗨,叫他来接什么呢?我又不是挺着大肚子行动不便,这才几个月呀,我一个人回去,”
“最近怎么样?身体没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不过,开始有点想吃酸的了,”我笑着说,
“好啊,人家常说酸儿辣女,我老婆怀孕的时候就特别想吃酸的,结果给我生了个儿子,你也一定是个儿子的。”
付莹淡淡一笑,说道,“但愿吧,我们农村都讲究这个,如果谁没有生儿子,就说这个女人没本事。”
我一听又笑了起来,“嗨,什么年代了,还讲究这些,其实嘛,你们农村真好,可以多生一个,一儿一女,我觉得是最圆满的,”
“嗯,”付莹摁了一下,没有接话,我又对她说,
“国庆节回去后,如果家里确实不想叫你过来了,那你提前告诉我。”
付莹看了看我,声音低了些,说,“刘哥,不要再说这些话了,国庆节后,我肯定要回来的,现在什么问题都没有,到春节也就两个多月了,我能干,而且10号项目的策划,销售,促销,宣传工作,我看胡姐一个人是弄不过来的,所以我想把这项工作完成后,能给你和靳总有一个交代,我就可以放心的回去了。”
付莹的话,让靳总听了,他也会很感动的,我理解说道,“难得你对公司有这份忠诚,我一定把你的表现要给靳总好好说道说道,争取年终让他多给你发点奖金。”
付莹高兴的说道,“谢谢表哥,”我嘿嘿的笑了一下,付莹在笔记本上翻了翻,对我说道,“刘总,如果春节后我不回来了,你准备叫谁接替我的岗位?”
付莹这么问,让我突然觉得这是个问题,我却没有考虑到,就反问她,
“那你的意见呢?”
“我们策划部的王培很不错,虽然他学历比我高,但很尊重我,很稳重,我也教给他很多我的实操经验,虽然他毕业时间不长,但很聪明,很好学,我也有意识的锻炼他,所以我建议你可以考察考察他,如果行的话,他在这一方面应该上手很快,而且他对胡姐也很尊重,胡姐也挺欣赏他。”
付莹说的这个员工我有一点印象,他来公司只有一年多一点,而且学的专业就是营销策划,虽然他没有在房地产行业的经历,但给人一看就是那种很机灵的小伙子。
“行,我会有意识的考验和锻炼他,如果能胜任,就叫他接替你的位置吧,不过,我告诉你,过了年你不要再强求过来上班了,你想那时你都怀孕西五个月了,能挺着大肚子这样来回折腾吗?而且公司的工作量你也知道,所以你就打消这个念头吧。”
付莹沉思了一会儿说,
“我明白,只是,”我抬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不说了,一定要调整好心态,我希望不久就有一个小胖娃喊我表舅呢。”
付莹笑着说,“那必须的,”付莹又问我,“那我要是不再回来了,我还能和你联系吗?”
“可以呀,这有什么呢?我是你的上司,一块工作过的同事。没事,有时间呢,可以联系联系,互相问个好,很正常啊,只是,”
我停了一下又说道,“我们只是电话你聊聊,但不要再见面了。”
付莹的脸一下又阴沉起来,我明白她在想什么,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所以我要彻底打消他这种念想,就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要是在那时候还要和我见面的话,那我就会断绝和你所有的通信联系,”付莹听我这么一说,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她策划部的几个员工的思想动态,我就叫她去忙自己的事了。付莹走后,我突然一拍脑袋,差点忘记了一件大事,立马拿出手机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