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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有钱真好（第1页）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我刚把相关的材料整理好，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靳总司机小周推门对我说道，

“刘总，靳总叫你过去。”

我答应后立即来到靳总办公室，看到靳总那一刻，我有点发惊讶，只见靳总穿着一身挺括的深灰色西装，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满面红光，睁亮的皮鞋踩在水磨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手里捏着个黑皮笔记本。

“刘凡，我们好长时间没见面了吧。”他的声音仍然是那样洪亮。

我心里定了定神，“是的，有一个月没见到老板了，老板从欧洲回来神采依依，那边的空气非常好吧？”

“是的，那边的环境真好。”靳总坐到办公桌前，指尖在笔记本封面轻轻敲着。“这几天天工地那边怎么样？”他抬眼看向我，拿起桌子上的报表，目光锐利得像能穿透它，问道。

我昨天特意核对了三遍的数据在脑海里过着电影，回答道，“南区的钢结构吊装比计划提前了半天，监理早上七点发来的验收单，合格率100%。”我递过夹在文件夹里的签字页，“北区的基础浇筑按原定时间开工，材料进场比预计多备了15%，怕雨天影响运输。”

金总接过验收单，手指在签名处顿了顿。我接着说：“销售那边昨天签了三单，都是上周意向客户，其中两单是全款。另外有五个客户预约了今天去工地看房，我让售楼部备了安全帽和详细的户型图。”

他突然笑了笑，把笔记本合上：“你小子，果然没让我操心。”阳光从百叶窗缝隙里漏进来，在他脸上投下几道亮斑，“我本来还担心刚开工手忙脚乱，看来是我多虑了。”

我松了口气，昨天加班到半夜做的应急预案果然没白准备。金总站起身拍了拍我肩膀：“下午跟我去趟工地，让管委会的领导看看，咱们不仅进度快，细节也得跟上。”

和靳总谈论工程项目的事时，时间不知不觉的溜走，中午吃饭的时间到了。我征求了一下靳总的意见后，就带他来到经常去的那家粤菜馆。

包间里，红烧带鱼刚上桌，我用公筷给金总夹了一块，顺势笑着问：“靳总春节期间去欧洲旅游，感觉如何？”

靳总放下手里的筷子，指尖在杯沿转了半圈，喜笑颜开的说道：“欧洲是真的舒服，空气质量也好，生活节奏慢，就是时差倒得人遭罪。去荷兰那天赶上暴雨，原定去风车村的计划泡汤了，倒在酒店附近发现家小咖啡馆，老板是个越南裔老太太，煮的手冲带着股焦糖香。”

他夹起带鱼尝了口，眉头舒展开来，继续讲述：“后来在巴黎遇着件巧事，在卢浮宫排队时，后面姑娘背包上挂着北京亚运会宣传牌，上面竞有我们公司承建的那个场馆的照片，一问才知道是欧洲的中国留学生自发组织的亚运会宣讲团。”

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把靳总鬓角的白发染成暖金色，我忽然觉得，比起风景，这些意料之外的相遇，大概才是旅途里最耐嚼的滋味。

靳总又讲述了妞妞的欧洲旅行故事——

飞机刚降落在戴高乐机场，妞妞就扒着舷窗不肯挪窝。“爸爸你看！云都在跑道上打滚呢！”她指着窗外被引擎吹散的白雾，小辫子随着激动的摇晃扫过座椅靠背。

靳总正忙着取行李，回头就见女儿举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冲过来，里面装着半块没吃完的月饼。“刚才阿姨说这个不能带，”妞妞噘着嘴晃塑料袋，“可它是莲蓉的呀，外国月亮会不会想吃？”

坐地铁去酒店时，妞妞盯着邻座老太太包上的羽毛胸针入了迷，突然凑过去用刚学的法语单词蹦出一句：“您的小鸟……不冷吗？”老太太愣了愣，随即笑出满脸皱纹，从包里摸出颗巧克力塞给她。

“还有在香榭丽舍大街，”靳总又笑道，“看见穿红制服的骑兵经过，非要追上去问人家的马会不会说英语，跑得鞋都掉了一只。”

住进酒店后，夕阳透过酒店阳台的栏杆，在妞妞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正趴在玻璃上数远处铁塔的灯，忽然回头喊：“爸爸，以后我要带爷爷奶奶来坐那个会发光的铁架子！”金童望着女儿亮晶晶的眼睛，觉得这趟旅程最珍贵的风景，早就揣进了女儿心里。

听了靳总的讲述，我心里一阵感叹，有钱真好。

下午，我陪着靳总，一前一后往停车场走。我们的车碾过工地入口的碎石路时，彭宏正蹲在临时搭建的料棚旁，手里拿着根粉笔在木板上写写画画。听见动静，他首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白晰的脸上立刻堆起笑容：“靳总，你好，这是我刚把几个项目进度理出来。一会报给你。”

他引着我们往基坑那边走，脚下的土被晒得松脆，踩上去沙沙响。“3号楼的垫层刚打完，5号楼在搭脚手架，工人都上足了，就是……”彭红顿了顿，指着不远处堆得不算高的钢筋堆，“您看，这批螺纹钢昨天刚到了两车，照现在的进度，顶多撑到下周三。水泥也一样，搅拌站那边说最近环保检查严，出货慢了一半。”

金总站在土坡上眯眼望了望，风把他的衬衫吹得鼓起来。“缺口大概多少？”他问得干脆。

“钢筋至少还得补三十吨，水泥得备够五十吨才保险。”彭红报出数字时，指尖不自觉地抠了抠安全帽的带子。

我在一旁看着，午后的工地被太阳烤得蒸腾着热气，远处塔吊的长臂缓缓转动，而彭宏报出的数字像块小石子，在靳总平静的神色里漾开圈不易察觉的涟漪。

靳总沉默片刻，突然掏出手机，拨通了供应商的电话。他声音沉稳而坚定，跟对方说明情况，要求尽快补足钢筋和水泥的缺口。电话那头似乎有些犹豫，金总眉头微皱，开始列举长期合作的好处和诚信的重要性，还承诺可以适当提高价格。一番沟通后，对方终于松口，答应在三天内把材料送到工地。

挂了电话，金总看向彭宏说：“三天内材料能到，这期间让工人合理安排进度，先把不依赖这些材料的工序做了。”彭宏点头称是，脸上的担忧消散了不少。接着，靳总带着我和彭宏沿着基坑边走边检查，详细询问了施工中的细节问题，还提出了一些改进建议。夕阳渐渐西下，工地被染成了橙红色，我们结束了这次检查，靳总站在工地的一个高处，望着周围的一切，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