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回应,也像是告别。
然后,他转身,走向剑阁。
第一层门户,由九千柄断剑熔铸而成,剑刃朝内,森然如齿。
门缝间溢出丝丝剑鸣,似有无数亡魂在嘶吼。
苏辰伸手推门。
轰——!
七十二道剑丝自茧中暴起,如活蛇般扑杀而来,首刺眉心、咽喉、心口!
每一根都蕴含大圣级剑意,足以洞穿皇境防御。
他不闪,不避。
任剑丝穿额而过!
鲜血顺颊滑落,染红半边白衣。
可就在那一瞬,识海剧震,推演之瞳自动开启!
金纹流转,千分之一息内,己预判七道致命轨迹。
他以扫帚为支点,借力翻转,身形如纸鸢般掠过剑网,落地时,扫帚尾划出一道弧光——
那一击,无招无式,却锋芒毕露。
三根欲缠脖颈的剑丝应声而断!
不是武技,不是剑法。
而是儒修笔意!
以帚为笔,以势为墨,一划如“永”字八法之首,藏锋内敛,却斩断因果!
剑丝断裂处,竟有微弱道韵逸散,仿佛被某种更高层次的“理”所镇压。
苏辰立于门内,缓缓抬手,抹去脸上血痕。
“天机可锁,道心不可囚。”他低语,“你们封的是命运,而我……斩的是执念。”
他一步步向内走去,脚步声在空寂的剑阁中回荡,如同敲响一口沉寂千年的钟。
每上一层,剑丝便多一分灵性,多一分杀意。
第七层之前,己有三十六道剑丝主动脱落茧幕,如影随形地追杀而来,却被他以帚尖点破、以意断之。
而他的眉心,那道封印己裂开近半。
识海中,西声叩门仍在回响。
笃、笃、笃、笃。
清晰,沉稳,带着某种不容回避的召唤。
第七层深处,寂静如渊。
剑池中央,一人白衣染血,独立于尸骸之上。
他无目,发间却缠绕着七十二道猩红剑丝,每一根都连接着池底一具大圣尸骸。
那些尸骸盘坐如生,面容凝固在极致的痛苦与不甘之中。
他虽盲,却似能“看”见一切。
此刻,他微微侧首,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嘴角,缓缓扬起一丝冰冷笑意。第七层,剑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