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十一点西十五分。
东京银座的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变得粘稠而冰冷。黑泽绫女那声清冷的战书,还在街道两旁那冰冷的摩天大楼之间回荡,余音未散,却早己被一种更加令人窒?息的死寂所取代。
近三百名身穿黑色西装的玄龙会成员,如同被瞬间冰封的黑色雕像,一动不动地肃立在街道之上。他们脸上那原本因为“姬君殿下”的登场而变得无比狂热和嗜血的表情,此刻都凝固成了一种极致的、荒诞的错愕。
他们都在等待。
等待着天上人间顶层那个狂妄的东方男人,对他们神圣的“姬君”那充满了武士道荣耀的决斗挑战,做出回应。在他们的认知里,回应的方式只有两种——要么,像一个真正的武士,坦然地走下来,在堂堂正正的对决之中,被姬君殿下那无情的“月隐”之刃,斩断头颅;要么,像一个懦夫,跪地求饶,献上自己的手指和尊严,换取一条卑微的狗命。
然而,他们等来的,却是第三种,一种他们连做梦都无法想象的……回应。
“天上人间”顶层,那间可以俯瞰整个东京繁华与罪恶的巨大总统套房之内。
林凡甚至都没有走到那巨大的落地窗前,去看一眼楼下那群在他眼里与蝼蚁无异的所谓“极道精英”。他依旧姿态慵懒地、充满了帝王般随意地陷在那张由最顶级的意大利名匠为他量身打造的真皮沙发之中。
他的手中,端着一杯刚刚由他那位同样是充满了傀儡自觉的“新仆人”陈天阳,用颤抖的双手为他泡好的、散发着清雅禅意的顶级西湖龙井。
氤氲的、温暖的茶香,与窗外那冰冷的、充满了杀伐之气的肃杀氛围,形成了一种充满了极致的、荒诞的、令人心悸的……和谐。
“爷……”陈天阳早己跪在了地上,他那张因为恐惧而惨白如纸的脸上,写满了哀求,“楼下……楼下那位的剑,是真的会杀人的……我们……我们是不是……”
林凡没有理会他那充满了懦弱的悲鸣。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眼,将他那双平静淡漠的、仿佛早己洞悉了世间一切的深邃眼眸,投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像一柄出鞘的、冰冷的、充满了攻击性的绝世名刃般,静静地侍立在他身旁的……王梓欣。
王梓欣立刻心领神会。
她知道,她的主人,她那唯一的、至高无上的神,对楼下那场在他看来充满了幼稚和可笑的、属于旧时代的“武士游戏”,己经彻底地……失去了……兴趣。
而现在,是时候该由她这把同样是充满了现代和冰冷气息的“王之利剑”,去亲自下场,为她的主人,也为楼下那位还活在自己那可怜的、充满了荣耀的旧梦里的“东瀛妹妹”,上一堂充满了“新生”和“毁灭”意味的……现代……战争课了。
“是,主人。”
王梓欣恭敬地、微微地欠了欠身。
然后,她缓缓地转过身,在那双充满了极致的、不容任何置喙的帝王目光的注视下,迈着如同真正的、即将要代表神明去向凡人宣读最终神谕的“战争女神”般的、充满了自信和优雅的步伐,一步步地,走向了那扇通往楼下那个充满了血腥和荣耀的“旧世界”的……电梯。
当王梓欣那穿着一身充满了禁欲和精英气息的黑色高级职业套装的、修长的、高挑的、充满了女王般强大气场的完美娇躯,再一次出现在“天上人间”那金碧辉煌的一楼大堂时。
守在门口的那些玄龙会成员们,他们那原本充满了警惕和敌意的眼神,在看到来人竟然不是那个狂妄的东方男人,而是一个美得让他们窒息、却又冷得让他们心颤的、充满了现代和知性气息的绝色女人时,他们的脸上,都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一抹极致的、荒诞的……错愕!
她是谁?
她想做什么?
难道,那个东方的新神,竟然真的狂妄到了,要派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看似是来自于华尔街的顶级商业精英般的“花瓶”,来对决他们那剑术通神、足以斩断钢铁的“姬君”殿下吗?!
这个念头,像一道充满了羞辱和玩味的惊雷,狠狠地劈在了在场所有玄龙会成员那早己被武士道精神给彻底洗脑的、骄傲的、脆弱的自尊之上!
“八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