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信函充满了古老的东方墨香,落款是娟秀的“同类”二字,充满了女王般的雍容和绝对自信。
它如同一个来自遥远宿命的潘多拉魔盒,不容任何拒绝地呈现在伊莎贝拉·德·波旁这位美丽的、孤独的黑天鹅公主面前。
她那颗一向冰冷骄傲的心,除了对那个给予了她生命和无尽屈辱的腐朽家族充满了滔天恨意之外,再也容不下任何其他情感。
然而在这一刻,她的心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了起来。
同类?唯一的,也是最终的同类?
她有些失神地坐在那张充满了古老压抑历史气息的巨大橡木书桌后。
她用那双白皙冰凉、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纤纤玉手,一遍又一遍地,近乎自虐般地抚摸着那张薄薄的东方宣纸。
那张纸仿佛蕴含着一个全新的、未知的、充满了致命诱惑的世界。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宣纸独特的韧性质感,与欧洲那些浮夸脆弱的羊皮纸截然不同。
她也能清晰地闻到娟秀字迹上那独特的、古老的东方禅意墨香。
但她更能清晰地感觉到,字里行间那个自称为“同类”的未知女王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与她如出一辙的,甚至是比她还要更加强大纯粹的,不容任何凡人质疑的骄傲与孤独。
她是谁?她到底是谁?
她为什么要给自己写这封信?
她那所谓的“同类”,又到底意味着什么?
无数个充满了巨大疑惑和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病态兴奋的念头,如同汹涌的惊涛骇浪,瞬间将她那颗一向只为商业和复仇而冷静运转的大脑彻底淹没。
她那属于顶级商业天才的绝对理性,在疯狂地向她嘶吼着,警告着她。
这是一个陷阱。
一个来自未知的、强大的、充满了不可预测危险的东方竞争对手,为她,也为整个波旁家族所精心设下的、充满了阴谋和死亡气息的巨大陷阱。
她应该立刻将这封充满不祥气息的信彻底撕碎。
然后,再将它扔进早己冰冷的壁炉里,烧成一堆灰烬。
但是,她那颗因为私生女和混血的卑微身份,而在这座冰冷的古老城堡里,被无情压抑了整整二十多年的心,同样充满了骄傲和不甘,渴望着自由和理解。
这颗黑天鹅之心,却又不受控制地,对那个遥远的、神秘的、敢于用如此平等的姿态称呼她为“同类”的未知存在,产生了一丝她自己都无法抗拒的好奇与期待。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在无边黑暗的宇宙中,孤独飞行了数个世纪的唯一黑天鹅。
却在自己即将要被无尽的孤独和寒冷彻底吞噬的前一刻,突然接收到了来自于宇宙另一端,那另一颗同样孤独骄傲的强大恒星,所发出的充满了温暖和共鸣的信号。
这让她如何能不心动?这让她如何能不疯狂?
最终,那来自灵魂最深处的、对于同类的渴望,还是战胜了来自现实世界的、理性的恐惧。
在经过了长达数个小时的、剧烈的天人交战之后,伊莎贝拉终于还是做出了她那充满了宿命和飞蛾扑火般的抉择。
她缓缓站起身,那修长的、被黑色职业套装所包裹的完美娇躯,在这一刻散发出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有过的、充满了决绝和一丝疯狂的全新女王气场。
她没有选择立刻回复那封充满神秘和诱惑的信。
因为,她毕竟是伊莎贝拉·德·波旁,是那个即便在逆境之中,也依旧保持着最后骄傲的黑天鹅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