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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鱼跃龙门（第1页）

跟随执事老者穿过一道侧门，来到一个更为宽敞的偏殿。这里的气氛比外面大厅更加肃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味和火焰的气息。偏殿内己经聚集了二三十人，年龄从十五六岁的少年到三西十岁的中年不等，个个神情紧张中带着期盼。他们便是此次参加丹徒考核的所有报名者。

秦天粗略一扫，算上自己，共二十八人。其中不少人衣着光鲜，显然出身不凡，身边甚至跟着仆从。像他这样穿着朴素、孤身前来的，反倒是少数。他寻了个角落安静站立，默默观察。

“肃静！”一位袖口绣着三道银纹的老者（高阶丹徒，距离丹师仅一步之遥）走到殿前高台，声音洪亮，蕴含着元力，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

“老夫姓孙，乃此次考核主考官之一。丹徒考核，分两轮。首轮，理论辩药；次轮，实践炼丹。两轮皆过，方可授予丹徒身份及对应等级纹章。”

孙考官目光扫过台下众人，带着审视：“现在，进行首轮考核！每人随机抽取三份药材粉末，于一炷香内，辨识其名称、主要药性及常见配伍禁忌。答对两者，即为合格。开始！”

话音落下，便有协会侍者端着铺有红布的托盘走来，上面摆放着数十个一模一样的小瓷瓶。每位考核者上前抽取三瓶。

秦天抽到三个小瓶，走到分配给自己的小桌前。打开瓶塞，倒出少许粉末于特制的验药纸上。他神色专注，先是仔细观察粉末颜色、质地，然后凑近轻嗅气味，最后甚至用指尖沾取少许，轻轻捻动，感受其细微的颗粒感和可能存在的元力反应。

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前世的实验室，面对着未知的病理样本。李丹师传授的《百草初解》知识在脑中飞速闪过，与他前世对植物、矿物的理解相互印证。

第一份，淡黄色，质地轻盈，有辛辣气，触之微有灼热感……“赤炎花粉，性烈，主活血破瘀，常用于炼制爆气丹等激发潜能的丹药，忌与寒性过强的冰心草同用，易引元气冲突，损伤经脉。”

第二份，灰白色，略带腥气，捻之有滑腻感……“枯骨藤粉，取自百年枯骨藤芯，性阴寒，有麻痹镇痛之效，多用于炼制麻痹散、镇魂丹，但其内蕴死气，不宜与生机旺盛的晨露花、生命之泉等物配伍，否则药性相冲，轻则丹药失效，重则滋生毒素。”

第三份，翠绿色，清香扑鼻，蕴含微弱木属性元气……“青木灵屑，三百年以上青灵木心研磨而成，蕴含精纯木灵之气，是炼制木系疗伤丹药、辅助修炼的上佳辅料，但其性温和，易受金锐之气所克，炼制时需避免与金属性过强的刀具长时间接触，亦不宜与金髓粉等物同炉。”

他提笔，在答案卷上飞速写下辨识结果，字迹清晰，论述详尽，不仅说出了名称药性，更点出了深层次的配伍原理。反观周围，不少人抓耳挠腮，或写写停停，甚至有人首接放弃了一两种。

一炷香很快燃尽。

“停笔！”孙考官喝道。侍者们上前收走答案卷，由三位考官（包括孙考官和另外两位两道银纹的丹师）当场批阅。

批阅过程很快，不断有人被点名，垂头丧气地离开，意味着首轮便被淘汰。最终，二十八人，只剩下十五人留在殿中。淘汰率近半！

孙考官目光在留下的十五人身上扫过，在秦天身上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对他那份详尽的答案有些印象。

“恭喜诸位通过首轮。接下来，实践炼丹！”孙考官声音提高，“考核内容：在一个时辰内，独立炼制出一炉‘回气丹’！成丹至少一粒，品质需达到‘合格’标准，方算通过！”

回气丹，一品丹药，功效快速恢复武者消耗的元力，比武徒常用的凝露丹高一个档次，炼制难度也相应增加。不仅要求控火更精准，对药材融合时机的把握，以及最后凝丹的手法，都有更高要求。

场内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显然，这回气丹的难度，超出了部分人的预料。

每人被分配到一个标准的考核位，上面摆放着一尊制式药鼎、一份完整的回气丹材料（三味主药，两味辅药），以及控火阵法。

“点火，开始！”

随着孙考官一声令下，剩余的考核者立刻忙碌起来。有人手忙脚乱地预热药鼎，有人紧张地检查药材，一时间，偏殿内温度升高，火焰升腾的声音、药材投入鼎中的滋滋声不绝于耳。

秦天依旧沉静。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先仔细感受了一下药鼎的特性和控火阵法的反馈，如同外科医生术前熟悉器械。然后，他才不慌不忙地开始预热。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独特的节奏感。投放药材的时机精准得如同机器，控火更是稳得令人发指。火焰在他手中，仿佛拥有了生命，时而如情人的手般温柔包裹，时而如战士的冲锋般猛烈煅烧。

他脑海中浮现的是回气丹药力反应的“动态模型”，哪些成分需要先分解，哪些需要后融合，能量如何在鼎内达到平衡……他以一种近乎本能的方式，引导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