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行。”何玲是铁了心,今天无论如何不让大刘轻轻松松地去约会,不管,女儿又不是我一个人的。
“咋不行啦,我送过去。”
“你要送就送,别怪我没说清楚,我妈今天去我弟家了,球球发烧了,何进要出差,他老婆一个人忙不过来。”这话听上去倒像是真的。
大刘用疑惑的眼光看看萱萱,萱萱点头,表明外婆早上确实是这么说的。
49。
大刘别无选择。只能带萱萱去参加文依依的饭局。
大刘上下打量着女儿,女儿长高了,长相确实有点随他,那双滴溜溜的小眼睛长在小女孩脸上谈不上不好看,但是也确实不如田武家的田糖那样像一个小公主,大刘心里有点遗憾。
先回家换一身衣服,还是上次为相亲准备的优衣库的新裤子和粉色T恤,穿上后在镜子里照了照,还是粉色比较显年轻,自我感觉良好又上了一个层次,问萱萱:“看你老爸穿这身怎么样?”
萱萱撇一撇嘴,一脸嫌弃地:“好马配好鞍,马不好,再好的鞍也没用。”
这闺女,越来越不像话了,这像十岁女孩说的话么?
“又和那个狐狸精吃饭呀?”大刘还没有想好词怎么回击小鬼头,就被她下一句给噎住了,啥?又?哪个狐狸精?
“你上次不也穿这么一身么?老爸,记忆力减退了呀,快老年痴呆了吧?”
大刘经萱萱这么一提醒,确实啊,上次和飘飘约会就穿这么一件粉T,对了,上次不是买了两件T恤吗?
大刘去柜子里找另外一件,买回来竟然忘记穿了。粉蓝色的,没有粉红的那么鲜艳,正好,内敛,低调一点。
萱萱继续泼冷水:“老黄瓜刷嫩漆。”大刘不看她,这个萱萱现在有点何玲附体了,你越睬她,她越是有劲。大刘十几年婚姻的战斗总结就是敌进我退,不和女人一般见识。
大刘自己换好了衣服,又找了一点发胶喷在头发上,萱萱绷不住了,噗呲一声就笑了:“老爸,你这个样子,像是去相亲的土老帽儿。”萱萱的普通话讲得好,不愧是重点小学的学生,只不过这儿化音也太寒碜人了。
土老帽就土老帽,还土老帽儿。
“什么相亲不相亲的,不是和你说了么?一个病人请客吃饭,要感谢我治好了她妈妈的病。”
萱萱做一个鬼脸:“病人请客,还要喷发胶?”
这小鬼头抓本质的本事不比她妈妈差,大刘连忙打岔:“你带衣服来没有?在太阳下面走了一下午,身上都是汗,去换一件干净衣服,我们准备出发了。”一边说一边去找沙发上萱萱早上背来的双肩包。
一拎,死沉死沉的,原来是萱萱的书包,这小丫头早上就将书包背来了。萱萱将书包打开,里面皱巴巴地塞了一条裙子,一看就是何玲的杰作,何玲当了护士长以后,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对女儿就还是那么不上心。
大刘一看,算了,还是别换了,身上这件比书包里那团腌菜还要顺眼一点。
到楼下开车,按照文依依发来的餐馆地址导航过去。
结果哪里是什么餐馆,车子开到了金湖附近的一栋别墅区。咳,早知道刚才就不回家直接过来就行了。“湖滨客舍”,文依依这是在唱的什么戏?
一进门就感觉到了有钱人的气派。奢华的装饰让人仿佛进入了宫殿一般。大刘作为一名资深的医生,也不是完全没有见过世面的土老帽,但是站在那两层楼高的钻石吊灯下面的感觉,大刘是真的觉得女神不亏是女神,她的生活是仙境,而他们普通人的生活才是生活。
一直聒噪的萱萱现在也不做声了,屏住呼吸东张西望,仿佛进了大都会博物馆一般。一整面墙的收藏品在一个个的小射灯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金钱)的光芒。
报上文依依的名字,穿着高定制服的礼宾经理将大刘“这位先生”和萱萱“这位小姐”引入到一间包房。
包房内又是一番风格,古色古香,格调高雅,房间里不仅有天然的古树,还有人工的小桥,身穿白色长裙的文依依坐在古树下的古筝前面正在弹奏着“高山流水”的曲子,好一副“小桥流水人家”的写意画。
大刘看着画中的美人,心中一阵激动,想不到文依依还会弹古筝。
“随便学了点皮毛。”文依依仿佛听见了大刘内心的声音似的。起身相迎,热情地拥抱了萱萱,“小姑娘长这么大了?”问候和动作都是恰到好处,似乎她早就料到大刘会带女儿来似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做作。
服务员进来,给大刘和萱萱奉上茶水,又问“文总,点不点菜?”
文小姐颔首,说:“还有客人未到,稍等。”
大刘说:“我给小张打一个电话?”
“不急,不催,女同志如果在开车,接电话怕不安全。”
话音刚落,礼宾经理就带着小张和小李进来,两人都是盛装而来,在医院工作的人,尤其是女同志,每天都是穿一身白大褂,好不容易有一次机会在外面挺隆重地吃一个饭,就特别愿意捯饬一下。
小张和小李一来,场面就热闹起来了。到底是护士,特别会活跃气氛。
“文总这么客气,搞得我们都不好意思了,病人来看病我们接待本来就是天职,你看,这,还要请吃饭。”小李一开口就说了一大套,大刘在心里琢磨了一下,那天文依依地妈妈在那里打针,小李好像也没有帮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