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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双重奏（第2页）

小卖部里，许谨把一袋枇杷递给陈念，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摄像机背带：“高一省赛准备得怎么样？我把物理实验的注意事项整理成笔记了，等会儿给你。”

周舒怀突然从旁边递过来一瓶冰镇汽水，“学长刚比完赛，喝点凉的解乏。”汽水“嘭”地打开，气泡溅到许谨的试卷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哎呀！”周舒怀慌忙去擦，却越擦越花，急得耳根发红。许谨笑着把试卷抽回来：“没事，这是废稿。”

他看着周舒怀手忙脚乱的样子，突然压低声音对陈念说：“他上次为了给你整理期中考试重点，熬到凌晨两点，错题本上的字都写飞了。”

陈念的心跳漏了一拍，转头看见周舒怀正假装研究枇杷，耳朵却红得像熟透的果子。

回到教室，陈念发现许谨送的实验笔记里夹着张纸条：“高考前最后一次帮你们看题啦，之后要专心冲刺了。”

末尾画着个奔跑的小人，终点线旁写着“6月7日”。她突然意识到，这场持续了大半个学期的陪伴，真的要进入倒计时了。

期中考试前的复习课变得鸡飞狗跳。方奕对着历史年代表哀嚎：“为什么辛亥革命和五四运动总记混！”钟思琪把政治知识点编成rap，唱到“人民民主专政”时跑调跑到天边，逗得全班哈哈大笑。周舒怀则在帮陈念划物理重点，划到一半突然指着她的错题本笑出声：“你居然把‘洛伦兹力’写成‘罗密欧力’，还画了个爱心箭头。”

陈念的脸颊瞬间发烫，抢过错题本假装生气：“还不是你上次讲题时说‘这个力很浪漫，总是垂直于速度方向’！”

周舒怀的耳尖红了，小声嘀咕：“物理里确实很浪漫……”这话被钟思琪听见，立刻夸张地捂住嘴：“学霸讲题讲出恋爱脑啦！”

晚自习的课间，陈念举着摄像机拍大家埋头刷题的样子，镜头里周舒怀正偷偷往她桌肚里塞巧克力，被方奕当场抓包：“周舒怀你偏心！只给陈念带黑巧，给我们带的是牛奶糖！”周舒怀面不改色地把牛奶糖塞给他：“吃你的糖，再吵扣你物理平时分。”

好笑的日常里，总藏着不经意的酸涩。陈念发现许谨来高一楼的次数越来越少，偶尔遇见也是行色匆匆，怀里抱着厚厚的高考真题集。“学长最近在刷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钟思琪小声说，“上次去办公室送作业，看见他桌子上的咖啡罐堆成了小山。”

一次午休，陈念在天台拍云卷云舒，意外撞见许谨在角落里背单词。他的衬衫领口沾着咖啡渍，眼下的青黑比省赛前更重，看见陈念时却还是笑着打招呼：“拍延时？今天的云适合拍流动感。”他把手里的单词卡递给她，“这个词根词缀记忆法对你背英语单词有用，拿去看。”

陈念举着摄像机的手微微颤抖，镜头里学长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单薄。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她轻声说，“你已经很棒了。”

许谨愣了愣，随即笑了，眼里闪过一丝动容：“知道啦，小督导员。你们期中考试也要加油，别总想着拍风景。”

期中考试前最后一节自习课，教室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周舒怀帮陈念圈出物理重点，突然发现她的笔记本上贴着许谨的单词卡，旁边还画着个喝咖啡的小恶魔。

“这道题必考，”他用红笔重重标出，声音比平时低，“考完试我带你去拍市里的科技馆，那里有电磁学实验装置，适合拍省赛素材。”

考试当天，陈念在考场门口遇见许谨，他刚结束一场高考模拟考，正拿着面包狼吞虎咽。

“加油！”他塞给陈念一颗薄荷糖，“冷静答题，你的物理进步很快。”

陈念看着他被面包噎得直眨眼，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曾经从容的学长，如今也被高考压得这样匆忙。

期中考试结束后，四人在天台聚餐，方奕举着枇杷宣布：“据可靠消息，许谨学长的高考目标是A大，和我们陈粥粥的理想大学一样！”陈念刚咬了口枇杷，突然被呛到，周舒怀赶紧递水给她，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巧合而已。”陈念红着脸解释，却看见周舒怀低头剥枇杷的动作慢了下来，阳光落在他发顶，投下淡淡的阴影。钟思琪悄悄碰了碰陈念的胳膊，用口型说：“醋坛子又翻了。”

几天后的晚自习，陈念的成绩条发了下来，总分数比上次提高了四十分。全班第二，年纪第十。她刚想把好消息告诉许谨，就看见高三楼的灯光已经熄灭——今天是高三难得的休息日。

周舒怀把自己的物理满分试卷放在她桌上：“继续努力，离省赛还有十天。”试卷背面，他画了两个并肩刷题的小人，背景是两所相邻的大学剪影。

窗外的月光落进教室，把高一和高三的教学楼隔在夜色两端。陈念举起摄像机，对着空无一人的走廊拍了张照片，画面里只有风吹动的窗帘和散落的试卷边角。

她知道高三学长的回归日常，其实是走向另一场更残酷的战场；而他们的双线并行，一边是期中考试的硝烟，一边是省赛的备战，终究要和学长的轨迹慢慢错开。

这场青春里的竞赛还在继续，好笑的日常藏着温暖，不经意的酸涩带着成长。陈念把摄像机里的画面存进加密文件夹，命名为“五月的双重奏”——有枇杷的甜，有咖啡的苦，有并肩的笑，也有藏在心底的、说不出的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