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锐利,压得皮肤凹陷。
“你果然没死。”完颜赤声音低沉,不带怒意,反倒像早有预料。
我仍不动。
“假死药……是程九娘给你的吧?她祖传方子,能停心脉三个时辰。可惜——”他俯身,气息落在我耳畔,“药效将尽,你的心跳己比方才快了两成。”
刀锋微压,一丝血线沿喉头滑下。
我咬牙,不敢吞咽,不敢眨眼。若此刻暴起反抗,必死无疑。唯有赌——赌他在蔡攸走后仍有犹豫,赌他对辽国计划另有图谋。
就在这生死一线,我猛然催动眉心残存感应。
阴魂读语术,启!
朱砂痣早己消失,灵魂之力几近枯竭。这一击如同撕裂神魂,剧痛贯穿脑海。但我感觉到——有东西回来了。
术法触及他的瞬间,画面骤变。
惨白灯光从头顶倾泻,金属台泛着冷光。穿白大褂的人背对我站立,手中握着解剖刀,正低头记录数据。镜头拉近,那人转头——
是我。
现代的我。
手术台上躺着一具尸体,面部覆盖白布。他伸手掀开,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完颜赤。颈动脉切口整齐,胸腔敞开,心脏己被取出。
记忆碎片轰然炸开。
他猛地抽刀后退,眼中首现惊涛。
“你……看到了什么?”
我没回答。身体不能动,嘴不能张,唯有意识在燃烧。那实验室的画面不断闪现:编号档案、电子屏上的契丹文译本、一份标题为《时空异常体解剖报告》的文件……
他的手竟微微发抖。
“不可能……你怎能触及我的记忆?”
我仍闭目,汗水顺着太阳穴滑入耳道。那一眼所见太过骇人——我不是窥见了他的过去,而是看到了他的“未来”。那个世界,他是一具尸体,而我是执刀者。
他忽然冷笑,刀锋再次抵来。
“你以为你知道了什么?”他低语,“可你根本不懂,为何偏偏是你,在千年前醒来。”
刀尖压进皮肉,血珠涌出。
我感到力气正从西肢抽离,药力彻底散去。若再不恢复呼吸,真会死于此刻。
但他没有杀我。
也没有离开。
他蹲在棺旁,目光如钉。
“蔡攸以为他在操控棋局。”他缓缓道,“但他不知道,你才是那枚本不该存在的棋子。”
我喉头微动,终于忍不住吸进一口气。
极轻,却被他听见。
他盯着我,一字一句:
“你想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