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现在,正在改写结局。
我伸手摸向腰间的折扇。它己经半裂,药丸尽融,再无法启动第二次觉醒。但这不重要了。真正的钥匙不是扇子,是意识到自己曾被无数次替换、抹除、重置的事实。
我盯着完颜赤的背影。
“你等的不是我死。”我轻声道,“是规则崩塌。”
他肩膀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赵惟宪忽然笑了。他弯腰拾起一颗滚落的佛珠,指尖着上面刻的微型面具纹路。
“你们以为这是对抗?”他说,“这只是仪式的最后一环。”
话音未落,他将佛珠抛向空中。那颗黑檀并未落地,反而悬停在半空,缓缓旋转。与此同时,密道西壁浮现出无数细密符文,与错金铁尺上的银纹同源,却方向相反。
压制。
这是专门用来封锁阴魂读语术的阵法。
我立刻催动残存力量,将铁尺横档胸前。尺身银光暴涨,与符文对冲,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几缕亡魂之音再次浮现:
“蜡像未封口……眼睛还能动……”
“他在等你进去……”
“别碰那扇门……”
信息断续,却足够致命。
我明白蔡攸为何要留一具“我的蜡像”——他不是想杀我,是要我自愿走进密室,完成献祭的最后一块拼图。
而赵惟宪,就是那个负责点燃引信的人。
完颜赤低喝一声,刀光横扫,斩断三根射来的弩箭。那是隐藏在岩壁中的机关触发了。他回身看我一眼,眼神复杂,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
“走不了,就换规则。”
我点头。
下一瞬,他猛然跃起,以刀尖挑起那颗悬浮的佛珠,狠狠扎入自己心口。
血喷如雨。
他没有倒下,反而仰头长啸,声音竟夹杂着契丹古语与现代汉语的交错回响。他的皮肤开始龟裂,露出下方青铜色的肌理,后颈刺青完全浮现,与我锁骨下的纹路同步燃烧。
时空涟漪再现。
我感到体内的血液在逆流,记忆碎片再度翻腾——手术台、警报声、监护仪的尖鸣、我自己躺在解剖台上睁着眼睛……
完颜赤不是敌人。
他是上一个失败的我。
赵惟宪脸色骤变,急退三步:“不可能!你不是该死在雪原吗!”
完颜赤低头看着插在胸口的佛珠,嘴角扯出一丝笑。
“这次。”他说,“我不替你死了。”
他抬手,将刀递向我。
刀柄上,刻着一行小字:**执尺者,即提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