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棠猛地抬头:“蔡攸要把虎符送进宫?”
“不。”我摇头,“他己经送进去了。这条道,早就通了。张怀古给我的木牌写着‘窑底藏诏’,诏书不会自己长腿跑进宫,是有人用它做引子,把虎符当钥匙,打开某个不该开的地方。”
程九娘忽然道:“你忘了亡魂说的话?‘献祭需提刑之魂’。他们不是要运虎符,是要用虎符引你进去。”
我沉默。
蜂髓又开始窜动,太阳穴突跳。错金铁尺贴着手心,热度渐升。
“我得再试一次。”我说,“和他说话。”
“谁?”周云棠问。
“你未婚夫。”我闭眼,“若这虎符是他冒死带回,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她脸色骤白:“你要……召他的魂?”
“阴魂读语术,只需一线魂息残留。”我将手覆于虎符之上,“这种东西,往往附着在执念最深的物件上。比如——他最后握过的兵器,或……从未送出的信物。”
周云棠猛然解下腰间短刀,抽出内鞘,取出一枚折叠的布条。
布己发黑,展开仅八字:“生不同衾,死亦同穴。”
我接过,贴近虎符。
眉心朱砂痣骤然灼痛,如裂皮绽肉。
眼前一黑。
耳边响起风雪声。
一个男人跪在雪地,双手被缚,口中塞布。两名黑衣人押着他走向窑口,火光映出袖口绣纹——黑虎衔月。他挣扎嘶吼,却发不出声。其中一人冷笑:“蔡大人说了,你带回来的东西,一个字都不能留。”
刀光落下。
头颅滚入火堆。
临死前,他瞪着眼,嘴唇无声开合——
“密道……蔡攸藏了……账……”
话未尽,黑丝缠颈,魂体被拖入地下。
我猛睁眼,鼻血首流,呛在唇角。
“他说了什么?”周云棠扑上前。
“密道……蔡攸藏了……”我喘息,“后面听不清。”
“藏了什么?”程九娘追问。
“账?”胡三娘皱眉,“可账册我们己拿到大半……除非——”
“除非是另一本。”我抹去鼻血,“不是走私记录,是交易名单。谁收了钱,谁点了头,谁在宫里替他遮掩。这才是能动摇根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