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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10(第15页)

李沐妍披着萧灼的披风,坐在门阶之上。浓烟与黑夜勾结,蒙盖了她的眼,直至一勾坚实的臂弯倏地探来,将她整个人横抱而起。她甚至无须抬眸,便知是他回来了。

“你去干嘛了?”她环着他怒而紧绷的脖颈,轻声问道。

他心头怒火难消,然对她却无脾气,“没事了,他不会再来找你麻烦。”

“笨蛋……”

两人间不必再赘言解释。他抱着她径直走出宫门,她则紧紧拥着他,面颊摩挲着他的喉结。

府邸门前,大伙见王爷亲自抱着王妃回来了,一窝蜂地涌了上来。他吩咐为首的雀儿,“去打一盆冰水来,她虚脱了

遭遇火灾后的热应激反应,类似于中暑……”

他将她抱回其屋中,安置在凳上。正要抽身去吩咐其他事务,可她却伸手揽住了他的腰际,闷声不响地倚在他小腹上,不让他离身半步。

他拿她没辙,只得一边抚着她的脑袋,一边嘱咐瑞香她们,“倒一壶凉茶来,还要蒲扇和烫烧膏。”她们领命而去,他欲拉开她,“好了,沐妍,你浑身发烫,别再捂着了。”

可她并不配合,只想在他怀里依着。

萧灼在今后回忆起此刻时,才意识到,这应当就是她的示爱了。当下,他却是无暇体会,“沐妍乖,快松手。我就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

他哄了许久无果,说话间,雀儿和瑞香一同送来了他吩咐之物。雪奴多日不见女主人,它也跟着姐姐们一同入屋,在她的脚跟旁翻身咕噜。

最终,他令退众人,亲自为她驱热。

他褪去她的衣裳,仅留心衣亵裤掩体,满上一杯凉茶劝她喝下,同时又以冰水沾湿了帕子,半跪于她跟前,轻手轻脚地为她擦拭全身。

他抬起她的小腿,搁置于自己膝上。至此,他才终于见到了她的伤口,六七寸长的伤疤上结了一层硬硬的痂。

他的怨气一时无两地盖过了心疼,仅见他神色一变,严颜立现地开口,“你每回都这样,为别人的事鞠躬尽瘁,一点也不知道考虑自己,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你这样挥霍。你忘了你是有家室的人了吗?你从来都考虑不到我。”

“你……”她容颜掠过一丝苦楚,黛眉压着眼眶,泪水已无容所。她没想到,还没被哄够就挨了骂,“你干嘛这么凶嘛……”

“活该。”帕子白挨了他的怨气,布料被拧得走样。“还想拿休书打发我?真是会羞辱人。”

她曾对他每次的告白装聋作哑,可此刻她犯了迷糊,极度地想要弄明白一件事,“萧灼,如果……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不会也为我大病一场?也向我的灵魂祈祷……祈祷我能将你一起带走?”

“我不会。”他斩钉截铁地否认。

“不?不会嘛……”悲哀在她身体里汇集成一道寒流,冰火交融在了心口,她好痛好痛。

他却道出脑海中想到的画面,拉起她的手臂擦拭,同时又轻描淡写地道来,“如果你死了,我的脑子会炸开。不对,是心脏会炸开,嗙的一声,血肉横飞的。”

“怎么这么恶心?”

他故意不予对视,且置气道,“听不懂就算了。”

若是可以,她想将他扑倒在地,用最坦率、最纵逸的方式回答他:我懂,我全都懂。我爱你,我几乎要疯了。

可经过此夜,她已下定决心,要亲手终结这场纠缠了四载,疯狂又愚蠢的暗恋。她托起其臂膀,将他的手掌覆在了自己的脸颊之上。“我懂的,我都懂的……”她素为冰凉的肌肤,此刻正灼热发烫,遂而她莞然一笑,似将这当成了一桩喜事,“你看,我也能为你取暖了。”

此言一出,他所有的怨念顿时分崩离析,盛怒之下是心有余悸的胆颤。后怕感将他按入湖底,根本无法喘息。

她见他异样,便轻轻搓了搓他的耳垂,揽他的脑袋枕上肩头。他低着头,面颊却散出湿意的温热。

她知道他哭了,可他每每都会刻意隐藏。她不忍窥他脆弱,只是抱紧他的脑袋护进怀里。

她哄着他,他也在哄她。

过了不知多久,他哭乏了,她也倦眼轻垂。他将她抱去床上歇息。半梦半醒间她不让他走,他便执着蒲扇伴她一畔,继续为她送凉。她手轻搭在他的胸膛上,安心地睡下了。

直到她一下忆起什么,猝然睁眼道,“天亮了……”她眸中乍然映入一双噙着泪滴的眼睛,正看着她,那些泪水沿着他的鼻梁坠落到床榻上。

他意外被她撞见哭相,急忙扭过头,故作镇定道,“天还没亮呢。”

她却从容地捧起他的脸颊,为他拭泪,似乎于她而言,这并非什么羞耻之事。她亲善地笑道,“我是想说,等天亮了叫我,我要去给欢逸送行。”

他装得云淡风轻,从嘴角旁牵强地勾起笑意,“好,快睡吧……”

翌日巳正,皇宫主殿大广场前,安玲长公主启程在即,陪嫁队伍浩荡集结,贵胄群臣欢聚殿外。安德王子跨金骑、披红甲,立于队首,地道个无可挑剔的乘龙快婿。

吉时已到,安玲公主自殿内走出,肩披玄甲,腰束纁裙,身后是那凤羽尾,头上是这金凰冠,只叫那真仙下凡,都未必如此璀璨。她于那阶上走来,威严自立,步步生仪,引得子杉储君心驰神往。

阶下人群分立两旁,观礼目送。公主的婢女走到李沐妍与容盈盈跟前,传达公主之意,“二位娘娘,殿下说,当她坐上凤辇之后,便不再是致国的公主了。她想请二位娘娘一同伴她走完这最后的一段路。”

李沐妍与容盈盈撞眼相笑,她俩携手并肩走出人堆,庄严肃穆地各扶起欢逸的一只手腕。子杉人不明所以,只道这是致国风俗。

容盈盈最先绷不住了,面上揣着矜重,肩头却一颤颤地哭诉,“欢逸,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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