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们回家。”
这辆老旧的桑塔纳,平稳地行驶在江州的夜色中。
车里很安静,福伯没有问楚浩楠这三年经历了什么,楚浩楠也没有问福伯这三年是怎么过的。
有些事,不需要问。
车子没有开往任何高档小区,而是七拐八拐,驶入了一片老旧的城区,最后在一栋不起眼的筒子楼下停了下来。
“少爷,委屈您了。”福伯有些局促地说道,“三年前出事后,楚家所有的资产都被查封,这是老奴用自己的积蓄,买下的一个落脚地。”
“有劳了。”楚浩楠并不在意这些。
对他而言,山珍海味是吃,粗茶淡饭也是吃。摩天大楼是住,陋室窄巷也是住。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
房子不大,一室一厅,但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桌上,还摆着几样简单的家常菜,虽然己经凉了,却散发着家的味道。
“少爷,您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福伯说着,就要去热菜。
“不急。”
楚浩楠拦住了他,目光锐利如鹰,“福伯,告诉我,这三年,你都查到了什么。”
他知道,以福伯对楚家的忠心,这三年绝不可能什么都没做。
果然,听到这话,福伯的神情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他没有说话,而是转身走进卧室,从床板下的一个暗格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了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铁盒。
铁盒己经锈迹斑斑,显然有些年头了。
福伯将铁盒放在桌上,颤抖着手,一层层打开。
里面没有金银,没有地契,只有一张……用鲜血写就的布条!
那似乎是从一件白衬衫上撕下来的,布料己经发黄变硬,上面的血字也己变成了暗褐色,字迹潦草而急促,充满了无尽的恐慌与不甘。
“这是……”楚浩楠的瞳孔猛地一缩。
福伯的声音,压抑而悲痛。
“这是忠叔留下的。”
忠叔,楚家的司机,一个退伍老兵,为人最是忠诚可靠。
“三年前出事那晚,忠叔正好送老爷回来,他拼死冲出火海,身上己经没一块好皮了。”福伯的眼眶再次红了,“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在断气之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咬破指尖,在自己的衣襟上写下了这封血书,塞进了墙缝里。”
“他说,一定要亲手交给您,为您……报仇雪恨!”
“后来老奴偷偷回去查探,才在废墟里找到了它。”
楚浩楠缓缓伸出手,将那块沉重的布条拿了起来。
指尖传来的,是冰冷的、干涸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