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陆卿卿嘴角带着笑,瞧着她,“不气了?”
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元青禾还是有点儿生气的,只是小娘子的身体更重要。
她坐到床边,抬手用手背探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
“冰凉凉的,也不是发热。”元青禾疑惑说着,又坐得靠近了些,隐约间她似乎懂了是什么回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要我给你暖一下吗?”
陆卿卿看着她,心说,你想怎么暖?
“先生说我像个火炉一样,我小些的时候,冬天经常给她暖床呢。”她说着看着陆卿卿,见小娘子没介意的模样,就躺了下来,规规矩矩地给她暖着床。
小喜子倒是松了一口气,这下好了,不用烧汤婆子了。
陆卿卿看她红着脸,躺得笔直的小模样,笑着问道:“你们读书人不忌讳这个?”
“我也是女子,忌讳这个干什么。卿卿,你这几天在忙什么?”小书生睡得板正,笔直平躺着,双手还放在肚子上,为了缓解尴尬,小声和她说着话。
可说着说着,又想着要生气了,“你是躲着我吧?”
“没有。”陆卿卿违心地说着,也躺了下来。
“真的吗?”元青禾转过头,认真地问她,“是不是卢姐姐又折腾你了。”
“也没有,师父说我该选一样兵器了。”陆卿卿说着,感觉到小书生那边暖暖的温度,不觉靠近了些,“我将她那的兵器都试过了,没找到趁手的。”
元青禾好奇问道:“一般不是用剑吗,多潇洒。”
“是挺好看,我又不是君子,用不来剑。”陆卿卿心说,也就骗骗你这不懂行的,想着轻轻揪了一下她的脸。
“也是,君子不好当,咱都不当。卿卿啊,兵器是不是和我们写字时用的笔一样,小楷用短峰,写大字用大号羊毫。也不对,也不能带那么多兵器,不是官差,也不许带着兵器到处行走。有没有隐蔽些,又能兼顾各种用处的兵器呢?”
小书生说得很认真,即使不懂,也用心地为她考虑着。
被她那一双澄澈的眼睛盯着,陆卿卿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这些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总觉得有些别扭。
偶尔会想到小书生和那位美人对坐下棋的一幕。
她不想弄清自己在烦什么,也不想见这个书呆子,更不想面对。
可她偏偏还是找来了,想躲也躲不开了,陆卿卿又靠近了些,撑着手扶着她的肩头旁边,吹灭了床头的油灯。
房间里突然暗了下来,小书生在黑暗里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这是在赶她走吗?好像不是,要赶她走也应该等她走了再吹灯吧。
那是……元青禾的眼睛顿时又亮了起来。
她小声问道:“可以睡这吗?”
“不是你要暖床?”陆卿卿回着,躺了回去。
“好。”元青禾顿时笑得像个傻子,窸窸窣窣地就把外衣脱了。
还拿了毯子过来,把两人肚子盖上。
陆卿卿瞧她动来动去的,索性抓过她的手捂着冰凉的小腹。
小书生愣了一下,手貼着她的肚子这下一动不敢动了。
陆卿卿枕在她肩上,悠悠说道:“隐蔽、兼顾,我再想想。”
“嗯,慢慢想,不急。”元青禾感觉自己心脏咚咚咚响着,也不知在紧张什么。
“哦,顾先生说,下棋可以学一学。平时功课看完就行了,不用把自己逼得太紧。”小娘子说着说着,困倦起来。
“好。”元青禾轻声应着,黑暗里感觉到卿卿的呼吸慢慢平缓下来。
可她自己的吸呼却有些急,黑夜里嗅着小娘子身上幽幽药香气,她心跳打鼓似的越来越快,感觉有一团火在身上乱窜着。
忍得好久,依旧没忍住一点点靠近,将小娘子抱在怀里,软软的紧貼着,这才觉得稍微平复一点儿。
元青禾虽不完全明白,却也隐约发觉了什么,唉,难怪成了亲才让睡在一张床上呢。
窗外如墨夜色里似乎下了些细雨,听着些若有若无的沙沙声,缠绵朦胧交织着。
听着雨声,她渐渐沉在梦里,燥热在雨声里悄然涌动着,伴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