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元青禾还是原来模样,穿着旧旧的书生袍子,眼神清澈又疏远。
她隔着雨幕行了个礼,转身就要走。
冯姑娘赶紧叫住她,“青禾,我们这么多年的同窗,何必这么疏远。”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志向不同,还是各自安好吧。”元青禾已转身走远,只留下这一句。
读书一途本就孤寂,谁也帮不了你,不到考上的那一刻,都不知道多年的苦读有什么意义。
冯姑娘这样的人算朋友吗?本就没多少交情,还暗戳戳想害人,她的心思都叫人看出来了。
卢瑜也当场撕开了她看不得人好的丑恶心思。
元青禾有些不解,她为什么能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跑到她面前来求合?
果然人品有参差,一样在苦难里挣扎长大的女子,也可能长成一个烂人。
冯姑娘看着元青禾决绝的背景,面上的软弱瞬间退去。
她眼中浮出的阴冷,如毒蛇般冷冷说道:“元青禾,这是你逼我的。”
“她有病吧!”明月在厨房里小声骂着,“她又跑来找二姑娘做什么?”
陈月半看着火,将切好的冬瓜倒进排骨汤里。
忙完擦了手,她走过来小声说道:“我听卖木料的婶子说,那姑娘叫人养在镇子东边的巷子里。”
吴婶子添了一点柴说道:“也不知道这姑娘怎么想的,都读了书,考到秀才了,怎么还跑去给人当外室,实在想嫁人,不能正经明媒正娶找个好人家嫁了吗?”
“谁知道她怎么想的,大约是嫌读书辛苦吧。”明月懒得说那位冯姑娘,只小声说道,“我在书院里听其它丫鬟说,好多女书生,读到一半熬不住,就寻着家境好些的男同窗嫁了。考到秀才的也大多嫁了,生怕过了年纪,嫁不出去了。”
“啊?”吴婶子和陈月半都好奇听她说着。
明月见她们有兴趣,也兴奋说道:“我是去了书院才知道,也不是考上秀才就都一样的。要考得特别好的,才能继续考举人。”
吴婶子立即就说了,“那咱二姑娘能考举人吧。”
“那当然了,不过也要考试的,若后面考得不好了,一样没有资格,所以她才这么辛苦呢。”明月说着,心疼起自家小姑爷。
吴婶子叹气说道:“咱们家两个小主子都不容易啊,可得让她们吃好些才行。”
元青禾这次的心情没被影响,她还想着早些学完功课,好和卿卿去骑马呢。
晚上,她巴巴等着陆卿卿回来,这才一起吃饭。
陆老大他们都吃过了,陆卿卿这趟回得晚了些,天都黑了。
两人对坐在厨房的小桌边,桌上点着一盏小油灯。
陆卿卿看着对面倔犟的小书生,无奈地说道:“你先吃就是了,等我做什么。”
“我早上说了要等啊。”元青禾盛了一碗冬瓜薏米排骨汤给她,笑眯眯说道,“你也喝一碗,去去湿气。”
陆卿卿没有伸手去接,等着小书生给她放到手边。
“这汤可好喝了,我今天都喝了三回了。”元青禾絮絮叨叨说着,拿起自己的筷子。
陆卿卿微笑听她说着,抬起手拿起汤勺。
她的手腕微微有些发抖,元青禾立即静了下来,透过昏黄的油灯看着她。
“卿卿这些天是在练功吗?是不是很辛苦?”
小书生一眼就看了出来,陆卿卿挑眉看着她,笑着说道:“还好,不用担心,练武是这样的。对了,你先生托人带了话,叫你最近别去书院,也别乱跑,外面乱。”
“好。”元青禾乖巧听着,突然抬起头出声说道,“你也要小心哦。”
没一会儿,她又说道:“要多吃饭!”
“好好休息哦!”
陆卿卿喝着汤,笑着看着她,这呆子还反着来关心她了。
这个家里最让人操心的就是她这个小书呆了。
不过她细想了想,比起她最近听到其它书院里女书生干出的惊悚故事。
她家里这位已经足够叫人省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