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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得到认可（第2页）

她终究还是问出了口，声音里带着压抑许久的委屈和恐惧。

刘海的身体僵了一下。该来的，终究躲不过。他沉默了片刻，收紧手臂，将怀里微微颤抖的身体搂得更紧。

“秀珠姐，”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我对不起你。”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柳秀珠泪水的闸门。她没有哭出声，只是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迅速浸湿了刘海的衣襟。

“俺知道……俺配不上你……你现在有本事了……”她哽咽着，语无伦次。

“别胡说！”刘海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你永远是我刘海的女人！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谁也比不上你！”

他捧起她的脸，在黑暗中凝视着她模糊的轮廓，一字一句地说道：“秀珠姐，你记住，不管以后怎么样，我的正头妻子，永远只有你一个！这个家，永远是你当家！我刘海要是对不起你，天打雷劈！”

他的誓言，沉重而有力。柳秀珠仰头看着他，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话语里的决绝和那份不容置疑的确认。狂涌的泪水慢慢止住，心里那蚀骨的空洞，似乎被这承诺填上了一些。

她想起这大半年，刘海虽然忙碌，但对她始终体贴，赚的钱也都交给她保管。想起自己有时候确实……确实有些吃不消他夜里那过于旺盛的精力，那“大牛”的称号，真不是白叫的。有时候半夜醒来，看着他沉睡中依旧显得精力充沛的侧脸，她心里也会隐隐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

黑暗中，她的脸颊有些发烫。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刘海轮廓分明的脸颊，声音带着一丝认命般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俺……俺信你。只要你别忘了这个家，别忘了我……你……你若是真和她……她也确实能帮衬你……只要……只要你别让她骑到俺头上……”

她说得艰难，却清晰地表达了自己的底线。

刘海心中巨震，他没想到柳秀珠会如此……通情达理？或者说，是某种更深沉的、基于现实和对他了解的无奈与包容？他紧紧抱住她，像是要把她揉进骨子里，声音哽咽：“秀珠姐……谢谢你……我刘海这辈子，绝不负你！”

第二天，天色阴沉，似乎要下雪。柳秀珠起得格外早，默默地做好了早饭，又特意多炒了两个菜。

吃饭时，她平静地对刘海说：“你去把李秀芳叫来吧，中午在家吃饭。”

刘海愣了一下，看向柳秀珠。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平静，带着一种下定决心的坚定。

刘海心中惴惴，但还是依言去了。

李秀芳听说柳秀珠请她吃饭，也是吃了一惊，心里七上八下。她刻意打扮了一下，却换上了一身相对素净的衣服，跟着刘海来到了刘家新屋。

饭桌上，气氛有些凝滞。三个人的心情都复杂到了极点。

柳秀珠默默给两人盛了饭，然后端起自己的碗，却没有动筷子。她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李秀芳，首接开门见山：

“秀芳妹子，你和海子的事，俺知道了。”

李秀芳手一抖，筷子差点掉在桌上，脸瞬间变得煞白，紧张地看向刘海，又看向柳秀珠，嘴唇哆嗦着，想解释什么。

柳秀珠摆了摆手，打断她，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俺今天叫你来，不是要跟你吵，也不是要赶你走。”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刘海，最后定格在李秀芳脸上，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海子跟俺说了，他的正头老婆，永远是俺。这个家，是俺当家。你认可这话，以后……俺们就能在一个锅里吃饭。”

这话如同惊雷，在李秀芳耳边炸响！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柳秀珠，又看看沉默不语、却明显是默许态度的刘海，巨大的震惊和狂喜之后，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屈辱。但很快，这丝屈辱就被能够光明正大留在刘海身边的喜悦冲散了。

她连忙放下碗，站起身，对着柳秀珠，声音带着激动和一丝讨好：“秀珠姐！我……我认可！我绝对认可！我从来没想过跟你争什么！以后……以后我都听你的！我只想……只想能帮衬海子哥，能……能有个着落……”

她说得情真意切，眼泪都涌了出来。

柳秀珠看着她激动的样子，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什么滋味都有。她轻轻叹了口气，指了指凳子：“坐下吃饭吧。”

这顿饭，吃得异常安静。三个人各怀心事，默默地吃着碗里的饭，咀嚼着这复杂关系下，那份难以言说的滋味。

窗外，细碎的雪花，终于飘飘洒洒地落了下来，无声地覆盖了山野、村庄，以及那片孕育着希望与纠葛的药田。

一个新的，畸形却暂时稳定的格局，在这顿沉默的午饭中，悄然形成。而地里的药材，在冰雪的覆盖下，默默积蓄着力量，等待来年破土而出，迎接最终的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