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灵均站在观音桥头,看着张队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心中那丝微妙的首觉挥之不去。
张队的匆忙与这跨越百年的悲恋看似风马牛不相及,但多年与各种“异常”打交道的经验告诉他,很多时候,看似无关的线索,往往在更深的地方纠缠在一起。
他摸了摸怀中那件叠好的旧旗袍,林婉清哼唱的南洋思乡调似乎还在耳边萦绕,尤其是那个清晰的地名——“槟城”。
想到这里,戴灵均不再犹豫,从道袍内袋里掏出那部红姐给的最新款智能手机。
屏幕亮起,显示着2014年的日期。
他翻找通讯录,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那边传来一个干练又不失柔媚的女声,带着点调侃:“哟,小道士,难得主动打电话给我嘛,是不是又遇到什么棘手的‘脏东西’,需要姐姐帮忙了?”
戴灵均早己习惯红姐这调调,开门见山:“红姐,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打听一下。
需要查点旧闻,关于民国时候,大概二十三、二十西年左右,有没有一批蒙城籍的年轻人去南洋槟城谋生?”
“槟城?民国旧闻?”
红姐的语气稍微正经了些。
“这可有年头了。怎么,跟你最近在麒麟街查的那个‘路女’有关?”
“嗯,”
戴灵均应道:“线索指向那边,可能涉及到一位年轻人,他当时应该和林家小姐有婚约。”
“行,我明白了。南洋那边我认识几个侨胞会的老人,我帮你问问。不过这么久远的事,别抱太大希望啊。”
红姐办事向来爽快。
“多谢红姐。”
“客气啥,有消息通知你。”
挂了电话,戴灵均沿着河岸慢慢往回走。
河水的腥气混着路边的汽车尾气,钻进鼻腔。
他脑海里回放着林家老宅幻象中那个轮船公司的标志,春草相馆登记册上“寄外埠”的字样,还有林婉清那充满期盼又带着哀愁的眼神。
所有的线索,都像一条条溪流,最终似乎都汇向了南洋那片陌生的海域。
接下来两天,戴灵均一边在研究会整理资料,一边等着红姐的消息。
期间周老师来找过他,两人又探讨了一下春草相馆背景布上那棵柳树与鹫鸣镇的关联,但线索太少,难有进展。
戴灵均也将“槟城”这个线索告诉了周老师,拜托他在历史档案中留意相关记载。
第三天下午,戴灵均正在研究会里翻阅一本蒙自地方志的影印本,试图查找早年与南洋通商航运的记录,手机响了,是红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