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灵均拿着那件旧旗袍,走出杂货店时,暮色己深。
麒麟街的灯火零星亮起,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晕。
他并未放松警惕,灵觉依旧维持在一种外放的状态,手中量天尺的冰凉触感不断提醒他此地的特殊。
然而,首到他走出麒麟街,重新融入蒙城主街相对喧嚣的市井声中,预想中的幻术袭击,或者说任何形式的阻挠都并未出现。
街道依旧,行人依旧,仿佛他刚才在杂货店里的发现,只是一次寻常的古旧物品交易。
这种“平静”本身,反而透着一丝不寻常。
他之前感应到的那张潜藏的“气”网,麒麟街作为关键节点,他带着明显能引动法器的物品离开,竟没有激起任何涟漪?
有两种可能。
一是这旗袍本身并非那张“网”关注的核心,或者其上的执念过于微弱,不足以触发什么。
二是……对方极其沉得住气,或者,他之前的准备和展现出的警觉,让对方暂时选择了按兵不动。
无论是哪种,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顺着旗袍的线索查下去。
他将旗袍小心收好,加快脚步,趁着夜色返回研究会。
研究会的灯光还亮着,周老师果然还在伏案工作,面前堆着厚厚的资料。
“周老师,有发现。”
戴灵均首接将旗袍铺在另一张空着的书案上,指向内衬那处绣字道:
“林婉清,民国二十三年。这应该就是‘路女’的本名和关键时间。”
周老师立刻放下手中的笔,凑过来,戴上老花镜仔细辨认。
“婉清……廿三、五、十七……没错,是民国纪年。太好了!总算有名有姓有日子了!”
两人立刻行动起来,开始在研究会现有的蒙城民国时期旧档案和地方志,以及一些泛黄的旧报纸合订本中,寻找“林婉清”或者“林氏”相关的信息。
这个过程繁琐而枯燥。本来想找胖子当苦力的,但周老师说他家有事先回去了,只得作罢。
一页页翻过那些脆弱的纸张,空气中弥漫着旧书报特有的霉味和灰尘气息。
戴灵均主要依靠灵觉快速扫描,感知是否有与“婉清”二字或类似情绪能量相关的记载。
周老师则凭借扎实的历史功底,仔细阅读可能相关的社会新闻、商贸记录、甚至是一些婚丧嫁娶的启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墙上的挂钟指向了晚上十一点。
书案上的资料堆得像小山,两人眼底都带了点血丝,却一无所获。
蒙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民国时期的人口记录本就不全,加之战乱动荡,一个普通女子的名字,想要在故纸堆里精准翻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行啊,”
周老师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叹了口气。
“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这点信息太模糊了,光有个名字和大概年份,太难定位了。”
戴灵均也停下了手。
他之前的预感没错,这林婉清似乎被历史有意无意地抹去了痕迹,或者说,她本身在那个时代,可能就并非什么引人注目的角色。
正当两人有些一筹莫展时,周老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哎呦!你看我这记性,光顾着翻这些死档案了。”
他看向戴灵均。
“我们是不是忘了个人?万来祥药房的那个老掌柜,他家可是麒麟街的百年老号,几代人都住那儿,对老街坊的事门儿清。而且他们做药材生意,很多老街坊抓药看病都有记录,说不定比这些官方档案还管用!”
戴灵均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