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屋里阴冷潮湿,那股浓郁的执念气息比白天更强了。
果然,当时针指向零点整时。
咔哒……咝咝……
角落那台老式留声机的幻影再次浮现,唱片缓缓旋转,发出带着杂音的、悠扬又哀伤的法国民谣。
那个模糊的、穿着旧式西装的人影也随之出现,如同过去几天一样,伴随着音乐,在空旷的客厅里独自缓慢地,僵硬地踱着步,像是在跳一场孤独的华尔兹。
戴灵均没打扰他,只是默默打开葡萄酒瓶塞,将葡萄酒倒入一个提前准备好的玻璃杯,又把黄油面包放在一张小茶几上。
酒香和食物香气淡淡飘散开。
音乐声似乎顿了顿,那个跳舞的人影动作也迟缓了一下,模糊的面部似乎朝这边“看”了一眼。
有门!
戴灵均深吸一口气,用这两天跟周老师现学的磕磕巴巴的法语单词,尝试着开口:
“杜邦……先生?”
人影晃动了一下,没反应。
“铁路……隧道……”
戴灵均硬着头皮,挤出这两个关键词。
嗡!
整个屋子的气场猛的一震。
音乐声陡然变得尖锐刺耳,留声机的幻影疯狂闪烁。
那个跳舞的人影停下,突然“转身”,原本模糊的面容变得清晰了些,露出一张充满焦虑和执着的中年西方男人的脸。
他死死盯着戴灵均,嘴巴开合,发出无声的呐喊。
哗啦啦~
周围景象骤变,无数泛黄的工程设计图纸的虚影从西面八方浮现出来,如同被狂风卷起,在空中疯狂飞舞旋转。
图纸上那些复杂的线条和数据仿佛活了过来,扭曲蠕动着,构成一条条虚幻的铁轨和隧道轮廓,发出轰隆隆的巨响,朝着戴灵均碾压过来。
准备要将他拖入那个未能完成的工程幻境之中。
戴灵均脸色一变,急退两步,瞬间抽出量天尺横在身前,
清光亮起,堪堪挡住那席卷而来的图纸洪流和铁轨虚影。
没有阴邪,没有怨毒。
撞击在量天尺上的,是一股极为庞大和纯粹的,却又充满了无尽不甘与遗憾的执念洪流。
顿时冲击得戴灵均手腕发麻,心神震荡。
他死死撑着量天尺,目光快速扫过那些飞舞的图纸虚影。
大部分图纸都是复杂的结构图,他看不懂。但其中有一张图纸,出现的频率格外高。
那上面画的似乎是一个隧道入口的加固结构示意图,而在图纸的角落,反复出现一个奇怪的,像是三片羽毛环绕一把锤子的奇特标记。
这标记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