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留室里那堵灰扑扑的水泥墙上,那个用指甲硬生生抠出来的“眼睛”,像个烙印一样钉在戴灵均脑子里。
简单,粗糙,却邪性得让人心底发毛。
尤其是“使者”最后那个僵硬诡异的微笑,根本不是人能笑出来的样子。
戴灵均几乎是冲出拘留室的,背后的铁门哐当一声关上,他都觉得那“眼睛”还在背后盯着他。
“咋样?看出啥了?”张队赶紧迎上来,脸色也不好看。
戴灵均没首接回答,一把拉住张队胳膊,走到旁边没人的角落,压低声音:“张队,那墙上的记号,赶紧处理掉!用朱砂混着黑狗血,或者首接刮掉那层水泥,越彻底越好。还有,看守的兄弟轮换勤点,别老盯着他看,特别是别盯着他眼睛!”
张队被他这连珠炮似的吩咐搞得一愣,但看戴灵均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立刻点头:“好!我马上安排!这孙子……到底啥情况?”
“就是个空壳子,被彻底操控了。”
戴灵均喘了口气,感觉胸口那水精钱又有点发凉:“他背后那东西,隔着不知道多远,还能借他的手传话……不,是传‘眼’。”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那黑洞里的意志,抢走傩面,现在又留下“眼睛”记号……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他完全没接触过的层面。
必须问师父,立刻!马上!
他掏出手机,也顾不上场合了,首接拨通了灵玉观的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来,是玄尘道长那把一贯平稳的嗓音。
“灵均?何事惊慌?”师父好像总能听出他气息不对。
“师父!”
戴灵均走到更远的窗边,捂着话筒,语速极快地把昨晚大战祭坛、黑洞、古老意志、以及刚才拘留室里发生的邪门事,一五一十全倒了出来,重点描述了那个黑洞的特性和“使者”关于“傩神”的疯狂呓语。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戴灵均以为信号断了。
“师父?您还在听吗?”
“在听。”
玄尘道长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却比平时沉郁了许多。
“灵均,你遇到的,非是寻常鬼祟或地缚灵。依你所言,那黑洞,并非真正的‘通道’。”
“不是通道?”戴灵均一愣。
“嗯。更似一个极不稳定的‘坐标’,或者说‘信标’。”
玄尘的语气带着一种罕见的凝重。
“对方以邪法汇聚此地阴煞怨气,更以活人生机为燃料,并非要强行打开一条能让本体通过的稳固通道,那所需力量堪称浩瀚,绝非一朝一夕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