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灵均猫着腰,刚拐进通往牛家后巷的那条窄道,还没想好是翻墙还是找狗洞,肩膀就被人从后面轻轻拍了一下。
他浑身一激灵,做贼心虚般地猛地转过身,手下意识就摸向了怀里揣着的寒玉镇盒。
身后站着的不是牛家人,也不是镇上的熟人。
这是个生面孔。
一个看起来西十多岁、瘦高个的男人,穿着件半新不旧、洗得发白的蓝色道袍,头发在脑后松松垮垮地挽了个髻,插着根木簪子。
脸色有点黄,嘴角挂着点似笑非笑的意味,一双眼睛不大,却滴溜溜地透着股精明劲儿,正上下打量着戴灵均。
“无量天尊。”
这人打了个揖手,声音有点沙哑,带着点外地口音。
“这位小道友,请了。”
戴灵均心里警铃大作。
这节骨眼上,突然冒出个陌生道士?还首接找上自己?
他绷着脸,没回礼,谨慎地问:“你是谁?有事?”
那瘦高道士也不介意他的态度,嘿嘿一笑,往前凑了半步,压低声音:“小道长就是灵玉观的高徒,戴灵均吧?年纪轻轻,就能察觉学校地下的不妥,后生可畏啊。”
戴灵均心里咯噔一下。这人不仅认识自己,还知道学校的事!
“你听谁胡说的?”
他故意板起脸,想套话。
“啧,小道友莫要瞒我。”
瘦道士摆摆手,一副“我什么都懂”的样子道:“实不相瞒,贫道云游至此,受人所托,特意来瞧瞧贵地学校那点……嗯,风水上的小问题。”
受人所托?戴灵均立刻想到了躲起来的牛建国!
“是牛主任请你来的?”他盯着对方问。
瘦道士眼神闪烁了一下,打了个哈哈:“雇主嘛,总有不方便透露的苦衷。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规矩我懂。”
他话锋一转,又凑近些,声音压得更低:“不过嘛,我方才去学校周边转了转,地气滞涩,阴怨交织,尤其是西角那排老房子,啧啧,凶得很呐……小道友最近,没少为这事操心吧?可有什么发现?”
他看似随意地问着,但那眼神却像钩子一样,紧紧抓着戴灵均的表情,分明是在打探底细。
戴灵均心里冷笑,果然是为了这个来的。牛建国自己吓破了胆躲起来,又怕自己查出更多,所以找个外人来摸底,甚至想堵自己的嘴?
“没什么发现,就是觉得那儿挺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