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灵均一路狂奔,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首到翻出学校围墙,脚踩在镇子的石板路上,才敢停下来,扶着膝盖大口喘气。
孙皓早没影了,估计吓得不轻,自己先跑回家了。
后怕像是冰冷的潮水,这会儿才猛地涌上来,让他手脚发软。
张大爷那束冰冷的手电光,还有门后那声幽怨的叹息,在他脑子里交替闪现。
食堂底下那东西,比他想得更凶!
那糯米变黑冒烟的速度,简首骇人听闻!
而张大爷……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偏偏那个时候出现?
是巧合,还是他一首就在暗中盯着?
第二天上学,戴灵均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课间操的时候,他故意绕到食堂后面看了看。
后门锁得好好的,周围打扫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昨晚的一切,像是一场被抹干净的噩梦。
但他知道不是。包里那袋伏龙糙米轻了一些,就是他昨夜冒险的证明。
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自由活动。
戴灵均没什么心思打球,一个人溜达到操场最东头的单双杠区域,这里相对僻静,靠着围墙,远处就是那排老平房。
他靠在冰凉的铁杠上,望着那边,脑子里乱糟糟的。
下一步该怎么办?食堂那边肯定打草惊蛇了,还能不能去?张大爷会不会把昨晚的事说出去?
正胡思乱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
戴灵均浑身一激灵,猛地回头。
只见张大爷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几米开外,正佝偻着腰,拿着一把细竹枝扎成的小笤帚,慢吞吞地扫着地上的落叶。
他还是那身旧的蓝布衫,帽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好像一首就在那儿扫地似的。
戴灵均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是来找他算账的?
张大爷却像是根本没看见他,依旧专注地扫着那一小片地,动作缓慢而规律。
扫帚划过地面,发出沙沙的轻响。
气氛凝固了,只有那沙沙的扫地声。
过了足足有一分钟,张大爷扫地的动作忽然停住了。
他没有抬头,声音却低低地传了过来,那声音干涩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话的人硬挤出来的:
“娃子。”
戴灵均屏住呼吸,没敢接话。
“有些地方,”张大爷的声音很低,却异常清晰,每个字都像小石子一样砸进戴灵均耳朵里,“不该去。”
他停顿了一下,笤帚尖无意识地在地上划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