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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窗外的眼睛（第1页）

锈水事件带来的恐慌，像滴进清水里的墨汁，慢慢在学校里洇开。

课间讨论的话题变了，不再是哪个游戏好玩，哪个电视节目好看，而是压低了声音，交换着各种听来的“怪事”。

谁谁晚上做梦梦到被黑影追，谁谁值日时听到空教室有叹气声，越传越邪乎。

戴灵均尽量不去听那些添油加醋的谣言，但他知道，核心是真的。

那股阴秽之气正在变得活跃，试图用各种方式冒出来，搅扰生人。

下午第一节是自习课。

李老师坐在讲台上批改作业，底下学生们还算安静，只能听到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偶尔压抑不住的咳嗽声。

阳光从西边的窗户斜射进来，有点晃眼。

戴灵均坐在教室后排靠过道的位置，没看书，也没写作业，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简单的安神符咒，脑子里还在复盘那个西头洗手池的位置。

正对着老平房……是巧合，还是那下面的东西故意选的位置？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靠窗那排，中间位置的一个男生，突然猛地抽了一口冷气，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周围几个人被惊动，扭头看他。

那男生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窗外，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他抬起手，手指颤抖地指向窗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王闯，你咋了？”

旁边的人推了他一下。

这一推，像是解开了他的哑穴。

王闯猛地往后一缩，后背重重撞在椅背上，声音尖利变调，带着哭腔：“窗外！刚……刚才窗外有个人影飘过去了！”

“啥？”

“人影？”

“胡扯吧你！这是二楼！”

附近听到的同学瞬间炸了锅，纷纷扭头朝窗外看去。

窗外空荡荡的，只有下午明亮的阳光，和对面教学楼反射着光线的玻璃窗。

操场上空无一人，远处那排老平房沉默地趴在那里，一切正常。

“真的！我真的看见了！”

王闯急得快哭了，比划着：“就…就‘唰’一下！白的！像个…像个穿白衣服的人，没脚！就从窗户外面飘过去了！”

他说得活灵活现，加上那副吓破了胆的样子，不像装的。

靠窗坐的几个学生顿时觉得后背发凉，下意识地把椅子往过道这边挪了挪，恨不得离窗户远点。

“安静！自习课吵什么吵！”讲台上的李老师被惊动，抬起头，皱着眉呵斥。

“老师！王闯说他看见窗外有鬼！”有嘴快的立刻报告。

李老师的脸色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她放下笔，走到王闯身边，看了看窗外：“哪有什么东西？你看花眼了吧？是不是飞过去个大塑料袋？”

她试图用最科学的理由解释。

“不是塑料袋！”

王闯激动地反驳：“就是个人影！白的！飘过去的！”

李老师眉头皱得更紧，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行了，别自己吓自己。肯定是眼花了，或者太累产生的错觉。都坐好，继续自习！”

她强行压下了骚动，但教室里的气氛己经变了。

没人能安心看书，不时有人偷偷摸摸地、飞快地瞟一眼窗户，又赶紧低下头，仿佛怕和什么东西对上眼。

戴灵均没有跟着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