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一定不是无缘无故说这句话。”
“因为你的命是很多人一起救回来的,你若轻易舍了这条命,就是恩将仇报。”
竟然还有几分道理。
江玦犹豫过后,严肃地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李灵溪心下略宽,“云水人从来都信守承诺,我相信你。”
说完了收拾纸张,准备离开。
江玦起身追问:“阿嫣为何如此了解我!”
李灵溪漫不经心道:“你在修界美名远扬。”
江玦不吃这一套,莽撞探手去捉阿嫣的手腕,待抓稳了又很快撤回自己的手。他越来越难以理解,向来讨厌与陌生人肢体接触的自己,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碰阿嫣。
阿嫣倒吸一口凉气,快速转身扑到江玦的怀里。怀抱温玉的一刹那,江玦浑身僵硬,像被冰系法术冻住。
“我走了,”阿嫣摸了摸江玦的后颈,“你记住答应我的话。”
答应了什么江玦脑海里一片空白,压根想不起来自己答应什么了。
这一刻让李灵溪无比贪恋,然而即便江玦不推开她,偷得的静谧瞬间也会被他人打破。
随着当啷一声,托盘摔到地上。
李灵溪和江玦循声望去,木清呈面色铁青地站在那里,靴旁飘落一朵雪兰。
“木姑娘。”
“我们只是道别。”
二人同时出声,李灵溪先一步解释了当下情状。
木清呈召回橘泉杖,神色如常道:“昨夜,苏长老摘下今年第一朵雪兰。我听舒照说阿嫣姑娘在这里,所以冒然前来寻找,不曾想打扰你们话别,真是罪过。”
李灵溪兀自捡起雪兰:“这有什么罪过的多谢碧檀仙子转送。”
木清呈见江玦脸色差劲,担忧问:“阿玦,你怎的到集文馆来了,身子可好!”
江玦言简意赅:“读书,没事。”
李灵溪不假思索道:“别听他逞强,他还在发烧。木仙子,按你的法子去疗愈罢。”
言语间看似讲礼,木清呈听着,却觉得阿嫣自居主位。就好像她才是江玦最亲近的人,旁的都只是外人。
李灵溪并非有意,奈何失忆的是江玦,不是她。她顶着一张幻颜术造的脸,稍微放松警惕,内里藏着的沈烟烟就要冒出来。
幸而她马上就要走了,要是再待久一些,兴许繆妙能看出端倪。
木清呈对阿嫣点头致意,示作告别。阿嫣回礼,随后向外走去。
馆里寂静下来。
一种无形酸涩,甚至堪称为恐惧的情愫包围了江玦。阿嫣仿佛带走他的魂魄,让他喘不上气,耳畔响起轰鸣,听不见身边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