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看她冷汗如瀑,着急道:“李灵溪,你忍一忍,阿是说药马上就好。”
忱是匆忙端药来,险些被慌不择路的百里越绊倒。
“走路看路。”忱是说。
百里越道一声“抱歉”,随后立即爬起来快走,跪在李灵溪榻前说:“圣主,西州线报,江玦醒了。”
云水门上下欣喜若狂,山道里久久回荡着一句:“大师兄醒了!”
兰苑被围堵得水泄不通,师弟妹们个个伸长脖子,想亲眼确认江玦还活着。
程飞雪设下结界挡在门前,清嗓子道:“玦儿初醒,不宜受叨扰,今日除了阿妙谁也不能进兰苑,明朝晨会玦儿自会出席,与你们见面。”
舒照转身扬手,稳重道:“都散了。”
云水少年们乖巧地掩了声息,像一群哑巴似的,默默离开兰苑。
寒玉床上,江玦握着自己空虚的双手,聚不起一点灵流。
清一扶起他,对苏无涯说:“江玦不能再睡这床了。”
程飞雪直接抱起江玦,放到铺了黑羊羔皮的楠木榻上,用几层貂裘包裹住他。
过半柱香时间,江玦渐渐缓过来,难以理解自己府内为何没有丝毫灵力,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
程飞雪宽慰他:“玦儿别急,你昏睡太久,别太快说话。”
繆妙握紧他的手:“师兄,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醒过来。”
身无灵力的感受如此陌生,江玦费劲地开口,嘶哑着嗓子问:“我的内丹,灵力,去哪……”
室内几人怔怔地看着江玦,脸上都是悲哀神色,江玦预感到可怕的事实,转脸看向苏无涯。
“师父,内丹……”
繆妙流泪了。
师兄,原来你也不是不在意自己的内丹,可那日剖心换李灵溪一命的时候,你为何这么决绝,不见半点难舍。
繆妙在心里问自己,倘若重来一次,江玦还会这样做么。多半还是会的,只不过现在他忘了沈烟烟而已。
程飞雪握着江玦的手,把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讲给江玦听。
“三年前魔修劫取镇国金乌,你为了守护深境和天下万民,自愿剖出内丹,也就是天桑琴心,代替金乌镇守深境。如今整个修界奉你为英雄,只是……”
江玦怅然道:“只是我成了废人了。”
木清呈温言劝道:“结丹之人是少数,总不能说千千万万的人们都是废人,更何况阿玦是阿玦。”
江玦缺失一整年的记忆,不清楚碧檀仙子为什么在这里,也来不及细问。他努力回想与深境有关的场景,竟是一片茫茫的空白。